他一个人就吃了大半条鱼,夫人见他爱吃:“可惜这鱼是热过的,若是现吃现做必然更加美味。”
乔淮恒平生就好这一口,听了这话哪能不惦记,于是第二天下朝就直奔云开楼。
齐顺一早便候着了,人一来,马上恭恭敬敬的请上二楼雅座。
可今天上桌的松鼠鳜鱼,乔淮恒只动了两口。
楼下的戏刚唱完,小二便急匆匆的跑到后厨:“掌柜的,楼上客人有请。”
齐顺来到乔淮恒面前,一脸的提心吊胆:“贵客唤我前来,可是菜品有何不妥?”
乔淮恒语气不咸不淡的道:“掌柜的,你这楼里的戏,唱的倒是颇有滋味。”
齐顺低着头说了几句恭维的话,“大人爱听,便是这出戏的福气了。”
乔淮恒似笑非笑的打量了他一眼:“你怎知我的身份?”
“大人的马车牵进后院时,小的正好朝铭牌上看了一眼。”
乔淮恒不疑有他,点了点头:“你倒是聪明。”
话音落下,乔淮恒站起身来,意有所指的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你这云开楼,本官会再来的。”
乔淮恒走后没几日,上京城中对国公府的议论愈发甚嚣尘上,甚至一路传到了御史台的耳中。
沈国公终于忍无可忍,就在他找上五城兵马司时,云开楼就像算准了一样突然间关门了。
此刻的沈国公万万想不到,再见到让他咬牙切齿的云开戏班,竟然是在太后的寿宴上。
尤其这戏班子,还是乔淮恒献上的。
沈国公额角的青筋都暴了起来,站起身道:“乔尚书,这民间戏班唱的都是粗俗之曲,怎可污了太后尊耳!”
乔淮恒压根不跟他对线,转而朝龙椅上一拱手:“皇上,若此戏不能令太后娘娘满意,微臣愿脱去官服,自此不踏朝堂一步!”
这俩斗了不是一日两日了,皇上也见怪不怪:“今日乃母后寿辰,二位爱卿还是坐下看戏吧。”
“皇上……”
沈国公还想说什么,却被皇上的一个眼神封了口。
太后本就爱听戏,宫里的班子这么多年也听腻了,现下有了这新鲜的,自然看的目不转睛。
太后高兴,皇上自然龙颜大悦,当场就赏了戏班500两黄金。
因为这出戏,沈国公的这张脸真可谓是一夜之间丢的满上京都是。
可恰恰就在当晚,戏班半路遭贼匪截杀,竟无一人留得全尸。
事情传开,御史台第二日就上了奏折,虽然没有指名道姓的说沈国公是凶手,但也参了他内帷不修,行事悖乱。
皇上并未当朝批复,但却暗示沈国公自请告假,待风波平息再来上朝。
间接被罢了官的沈国公,刚一回府便栽倒在地,昏死前口中溢血:“去接,接那逆子回,回京……”
钱串在听完整个故事后,脸色吓的微微发白:“少,少爷,沈国公真的杀了整个戏班子的人吗?”
顾悸托着下巴,嗓音慵懒的道:“寿宴上才被狠狠的打了脸,当晚就下狠手杀人,沈国公倒还不至于这么蠢。”
“那,那他们到底是谁杀的啊?”钱串脑子都快成浆糊了。
顾悸挽唇一笑:“凶手是谁不重要,重要的是包括你在内的所有人,都认为是沈国公府动的手。”
看见他说杀人的事情竟然还在笑,钱串后背一阵阵发渗。
他的喉咙连滚几番,问出了最想知道的问题:“少爷,戏班的人……真的都死了吗?”
顾悸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,而是反问道:“钱串儿,你说只是给云开楼运送山珍生鲜,何必要花大价钱找上镖局?”
“嗯……大概是因为食材珍贵?”
“因为他们运的是奎明山上贼匪的尸体,尸身在冬日最好保存,”顾悸的指尖在桌面一下下的轻敲,“不用就太可惜了。”
钱串记起自家少爷问过府城周围的山上可有山匪,想及此处,脑中骤然轰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