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行,节哀。你忙吧宁宁,我先回去了。”
“陆总你慢走。”
告别的了万宁宁,陆小夏扣上墨镜,出了殡仪馆。
余东利,先现出原形吧。
……
……
丧事办了三天,第四日一大早,余东利把儿子送回学校,自己就回了店里。
他骑一辆蓝色的摩托,也是他店里卖的主力款。
到了店里,把摩托停放好,掀起后箱盖,准备把头盔放进去。
箱盖一打开,一张巴掌大的粉色纸片躺在箱里。
他拿起纸片,上面是一行娟秀的字。
“她挣扎的时候,你一定很害怕吧。丢了东西都没发现?想跟你借点钱花,5000。今晚12点,河西彩虹桥南边旧桥下。”
一瞬间,似是掉进一个冰窟窿,余东利浑身冰凉。
他闪电般的抄起纸片攥进掌心,攥成纸团。
四下看看,两个店员各忙各的,没人往他这边看。
他把头盔放好,箱盖盖上。
不动声色的进了店里,去了楼上的配件小仓库。
仓库有十来平方,他把门锁好,把掌心的纸团打开。
纸片揉皱了,还沾了汗,有点发潮。
但字依然清晰。
他使劲的回忆,这纸片是什么时候放进摩托车里的。
昨晚应该还没有,……记不清了,昨晚他给儿子买第二天的早餐回来,放头盔的时候,楼下路灯太暗,没注意。
不不不!昨晚还没有。
因为这纸片是粉色纸片,这个颜色太特别了,如果昨晚就在,他一定会注意到。
那就好,说明是昨天夜间放的,今早就被他发现,说明他是第一个发现的。
他闭着眼,又把四天前那个夜晚的事一帧一帧重新梳理了一遍。
林又红被同事送到小区门口,他去接。
林又红趁着酒醉,说话很难听,骂他软饭男,没本事。
他把林又红搀回家,放在沙发上。
然后给丈母娘打电话,请教醒酒汤怎么做,顺便提到林又红喝醉的事,并夸大了林又红醉的程度。
再然后,他去厨房烧了醒酒汤。
但是他根本没有给林又红喝什么醒酒汤。
他回了趟店里,拿了一样东西回家
然后给醉着的林又红灌了酒。
唯一的“凶器”已经被他倒进马桶。
他自认一切顺利,天衣无缝。
现在尸体也火化了。
若说丢过什么,装凶器的瓶子他本来冲刷干净放在卫生间,后来觉得不放心,连其他垃圾一起扔了。
楼下垃圾桶里那么多垃圾,谁知道哪个是他的。
除了他自己,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。
也不应该有人知道。
他又凑近了去看那个浅粉色纸片,纸上还印有浅浅的两朵小花,颜色,字迹,都说明这人是个女的。
他的目光由犹疑变得沉重,继而一抹凶光,一闪即逝。
平州有一条河穿城而过。
河西,就是指河的西岸。
彩虹桥是这两年景观工程建的新桥,据说专门找香港的景观团队设计了灯光,一到夜间,桥上的彩灯亮起,横跨河面,如一道彩虹。
彩虹桥南边三公里,是一座老桥。
老桥还是五十年代建成的,几年前雨季发了一次洪水,老桥变成了危桥,铁栅栏围了起来。
加上平州城一直往北扩张,南边慢慢变得萧条,那座老桥基本处于荒废状态,连流浪汉都不来。
晚十点,余东利关了店门,又去对面小饭馆吃了面。
他犹豫了一天,最终说不清是好奇心还是恐惧支配,他决定去看看。
他不喜欢事情悬着的拉锯的感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