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像他的婚姻。在要离没离的状态悬了两年,钝刀子割肉最折磨人,他喜欢尘埃落定。
骑着摩托一路到河西。
他穿过一片荒草地,把蓝色的铁皮围档撕开一个口子钻进去,又走过一条几乎被野草覆盖的小路,一路缓坡,走到老桥下。
桥下黑漆漆的。
不过他这半天在黑暗里走,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。
初冬天气有点冷,他裹了裹棉衣。
棉衣里装着五千块钱。
腋下还夹着一个大扳手。
桥下没有人。
他躲在暗影里观察了许久,没有光亮,没有人影。
他干脆走出来,大声咳嗽了两下,旨在提醒对方,自己已经到了。
可是回应他的,只有黑魆魆的河面和荒地里的风声。
不远处有一块大石头,石头上放着什么东西。
他走近了才看清,上面竟然是几个莲花灯。
数了数,有9个。
还有一个小龛,里面插了三支香。
灯上还有字,他用小手电照着看,看清上面的字,吓了一跳,手电掉在地上。
灯上的字是:
林又红。
他心头一凛,捡起小手电,掉头就跑。
路上不知还踩着了什么,脚下黏腻的一滑。
他也顾不上去看,没命似的跑到路边,蹬上摩托车落荒而逃。
……
陆小夏已经回到了家里。
一个多小时前,她打了辆出租去河西,余东利就远远的在她前面。
她看着他停了车往老桥走,心里已经有了答案。
但对于这件完全计划外的事,她还没想好接下来要怎么做。
索性先将这事挂起来。
她现在修炼出了一种能力,允许事情进入一种悬而未决的灰色地带,不追求完全掌控,不要求自己攥住一切。
如果某件事暂时解决不了,只要不危及生命,那就先放一放。
先专注于自己能解决的事情上。
不过今晚过后,她相信余东利会过上一种惶惶不可终日的生活,这何尝不是一种慢性的惩罚。
……
……
京州大,居不易,商也不易。
暖心面包房初到京州并不十分顺利,原先在平州畅销的品种,在京州却遇了冷。
于是,在开了两家店之后,陆小夏果断停下来,带着几个骨干深入的跑市场。
重新了解京州市场的偏好和特点。
在连续亏损了四个月之后,陆小夏终于摸到了京州市场的脉搏,开始扭亏为盈。
又过了几个月,她总算在京州市场稳住了,陆小夏松了一口气。
于是,她变成了飞人,京州平州两地跑。
中秋的时候,她回了平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