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没有参与?”苏妙彩冷冷问道。
“没有!我什么都不知道!直到后来听说死了人”
“那为什么不报案?”苏妙彩厉声打断他。
钱友德扑通跪下,额头重重磕在地上:“我娘已经病入膏肓,师傅塞给我一百两碎银。他说只要我不说,就不会有事”
苏妙彩突然想到一个关键点:“余长风选在马府邸杀人,是为了让王远东相信那里不干净,愿意花大价钱做法事?”
“是”
“可王远东说,余长风后来并没有加价。”
钱友德急忙解释:“师父还没来得及谈,那天深夜又出事了。他吓坏了,不敢要了。那一百两都给了我。”
“那他为何要寻死?”
“因为衣冠冢的事被发现了。师父知道瞒不住了,大概是怕拖累孩子吧”
苏妙彩慢慢走到钱友德面前,油灯的光影在她脸上跳动,衬得她的表情愈发阴冷。
她的声音很轻,却让钱友德浑身发冷:“你说的大部分是实话。但有一点说错了。”
钱友德脸色煞白,额头上的冷汗不停地往下淌。
“我给余长风验过尸。”苏妙彩一字一句道,“他左手有旧伤,阴雨天都会疼。他根本没有力气把秦芷吊死在月影亭。”
钱友德的身子开始微微发抖。
“你才是真正的凶手。”苏妙彩继续道,“你有那个力气,也熟悉师父的手段。你会水,身手也好。余长风是主谋,你是凶手。他自杀,既是为了儿子,更多是被你逼的。”
钱友德瘫软在地,再也装不出那副老实样子。他的眼神变得阴鸷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:“你们有证据吗?”
就在这时,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,一个衙役匆匆进来禀报:“大人,钱友德的母亲来了,问他能否回家。”
“回家?”苏妙彩冷笑,“等着收尸吧。”
这话说得极重,她从没说过这样伤人的话。可想到秦芷,她就控制不住。
钱友德脸色大变,话还没说出口,苏妙彩已经抄起椅子砸了过去。
椅子砸在钱友德身上的声响在房间内回荡,木质家具与人体碰撞的闷响中夹杂着钱友德的痛呼。
椅子在地上摔得粉碎,木屑四处飞溅。
“你这个畜生!”苏妙彩的声音沙哑而尖锐,指节因攥紧而发白,“就是你害死了秦芷!”
钱友德缩在角落,脸上还带着方才的惊愕,似乎没想到这个看起来瘦弱的女捕快会突然发难。他张了张嘴,却发不出声音。
“小苏!”韩砂一声惊呼,正要上前阻拦。
陆峥的动作却比他更快。他一个箭步上前,手臂环住苏妙彩的腰身,将她整个人往后拉。怀中的身躯在剧烈颤抖,仿佛一只被激怒的幼兽。
“你还记得你娘亲,可秦芷也有母亲!”苏妙彩咬牙切齿,“她死的时候才二十岁!她还有大好的人生!她还有那么多梦想没有实现”
最后几个字消失在哽咽中。陆峥将她往怀里又带了带,避开她的踢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