钱领立刻接话:“八成是畏罪潜逃。说不定真如钱德昌所说,周涛找温水柔借钱不成,一怒之下”
“不对。”苏妙彩打断了他的话,眉头微蹙,“案发地点在马府邸,离温水柔和周涛的住处都很远。那天又下着大雨,如果只是为了借钱,为什么要约在那种偏僻的地方?”
她说着,走到挂在墙上的京城地图前,手指划过几个关键位置:“从周涛的住处到马府邸,要穿过三条主街,绕过两个坊市。温水柔平日里最远也就是在自家铺子和住处之间来回。这么远的路程,这么偏僻的地点,一定另有隐情。”
陆峥站起身,走到她身边。他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檀香飘来,让苏妙彩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。
“你说得对。”陆峥的声音低沉,“她悄悄现身于此,必定另有原因。”
窗外的雨声渐大,天色已经蒙蒙亮了。苏妙彩揉了揉发涩的眼睛,整夜未眠让她的精神有些恍惚。
突然,一阵诱人的香气飘来。
“吃点东西吧。”陆峥不知何时走到她身边,递来一个热腾腾的包子。
苏妙彩愣了一下:“大人,这”
“饿着肚子办案,可不是个好主意。”陆峥唇角微扬,眼中带着几分温和,“而且你从昨晚到现在一直在翻阅卷宗,连口水都没喝。”
苏妙彩接过包子,咬了一口,满嘴的肉香让她忍不住眯起眼睛。自从来到这个时代,能吃上一口肉都是难得的享受。
“以后跟我一起吃饭吧。”陆峥突然说道。
苏妙彩差点被包子噎住,连忙喝了口茶水:“这这不太合适吧”
“有什么不合适的?”陆峥轻笑,“就当是为了防止你把玄衣司的伙房吃空。”
苏妙彩脸一红,低头继续啃包子,耳根悄悄染上一抹绯色。
用过早饭,两人带着几名捕快来到周涛的住处。推开门的瞬间,苏妙彩就察觉到了不对劲。
屋内一片狼藉,衣物散落一地,桌椅东倒西歪,柜子大开着,像是被人疯狂搜寻过什么。空气中还残留着一股淡淡的霉味,显然已经有些日子无人居住了。
“这得多大的仇啊?”钱领蹲下身,拾起一件沾满灰尘的衣服,“连内衣都不放过。”
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床被子,竟被人从中间生生撕开一道口子,破损处漏出松软的填充物。苏妙彩凑近细看,棉絮的撕裂处有些不自然的痕迹。
“这手笔,怕是赌坊的人干的吧?”钱领摸着下巴说道,眼神中带着几分玩味,“欠债不还,被人翻箱倒柜找钱也正常。”
苏妙彩小心翼翼地在房间里走动,鞋底与地板接触时发出轻微的摩擦声。她的目光在地面上游走,那里布满了杂乱的脚印。
可惜捕快们进来找人时没有考虑到这一点,现在想要从中找出有价值的线索已经不太可能了。
苏妙彩仔细打量着房间:“这不像是仓促逃走的样子。”
她蹲下身,捡起地上的一件绸缎长衫,布料上还沾着些许泥渍:“如果是畏罪潜逃,不会把自己的衣物扔得到处都是。而且”
她指着衣服上的泥渍,“这些泥渍是新的,最多两三天。”
陆峥走到她身边,目光在房间内扫视:“你的意思是”
“有人在找什么东西。”苏妙彩站起身,“而且,很可能就在周涛失踪之后。”
她环视四周,目光在每一个细节上停留:“这个房间被翻得这么彻底,说明那样东西很重要。重要到值得冒险闯入一个案件相关人的住处。”
“所以,这件案子恐怕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。”陆峥接过她的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