吃个饭的时间,梅禾月已经把那些骨灰洒在前院蔬菜园里,边洒边念叨,“如果过几天,这里的蔬菜产量能更高一点,也算你们这些人的好处。”
梅令月很理解禾月,毕竟在那样的家庭环境中长大的,未经他人苦,不懂他人言。
事实上,人的骨灰肥田效果很好,估计过不了多久,就能吃到二叔一家四口培育出来的豆角茄子。
“禾月,来吃饭了。”
梅令月静静地等在后面,看梅禾月有动作才叫她。
“来了姐姐!”梅禾月欢快地应了一句,挽着梅令月的胳膊,蹦蹦跳跳地。
她终于可以彻底放松,不用担心那对不省心的爹娘会什么时候冒出来,找她要钱,让她辞了外面的活计,回家伺候嫂子和牛牛。
现在,一切都结束了。
“大姐,你戴着这个簪子真好看,我眼光真好。”梅禾月笑容灿烂。
“对啊,你见多识广,最知道外面什么样式的配饰时兴。”
梅令月顺着她的话说。对啊,一切都过去了。
梅家姐妹几个和和气气吃饭,气氛热闹非凡。
至此,梅家老二一家子,梅家老三一家子几乎全都死绝,只剩下一个被丈夫家暴,再家暴孩子的小姑还在。
许久没去见过她,也不知道她们家怎么样。
不过梅令月能确定的一点就是,橙娘绝对不能在小姑家那样的环境中长大,不然以后肯定会心理扭曲的。
她们夫妻俩没有一个心理健康的,能养出什么正常的孩子?
“大姐,你喜不喜欢解大哥啊?要是以后有什么大官来找你,你不会抛弃解大哥吧?”橙娘忽然说道。
梅令月差点被自己口水呛住,梅巧月瞪了橙娘一眼,赶紧给自家大姐倒水去,这傻孩子又从哪听到的风言风语,还敢拿到大姐面前说?
好好的吃着饭呢,非要大姐不痛快吗?
“橙娘,宝贝,你跟姐姐说,你从哪听到的这些话?”梅令月不相信,这些话没有别人教,橙娘一个三岁孩子会说出来。
橙娘不知道巧月姐姐为什么忽然瞪了自己一眼,也不知道为什么令月大姐反应这么大,有些慌张,“姐姐,我听,听隔壁娇娇姐姐说的,她和你不是好朋友吗?”
“好孩子,婚姻是人一辈子的大事,不能随便乱说,娇娇姐随口一说,你还往心里去了?”
梅令月不知道该怎么跟橙娘说这些大人之间的小心思。
至于自己和解子明的婚约,这八字还没一撇呢,说不着后面自己“始乱终弃”。
橙娘依然懵懵懂懂的。
梅巧月道,“大姐,你太温柔了,那一套没用,还得我来。橙娘,我跟你说,钱娇娇的话,你听一听,过去就算了,知道了吗?”
“好。”
橙娘连连点头。
“吃饭吧吃饭吧。”姜汝连忙打圆场,他活的最通透,怎么看不出来,梅令月为何迟迟不肯嫁,不还是为了她们几个小的吗?
与此同时,花宅内,张灯结彩,灯火通明。
花家老太爷拄着拐杖,身形佝偻着,慢慢往前走,身边有个四十多岁,留着山羊胡,穿着深蓝色交领长袍的中年男人,亦步亦趋地搀扶着,跟在老太爷身旁。
“癸儿,还是你贴心,比我那不争气的儿子好多了。”老太爷从夕阳西下,映衬出的秀美景色中移开目光,捋着胡子感慨。
他现在的权势基本上被架空了,皇帝专横跋扈,他这个前任帝师说什么,皇帝都听不进去,正好,他也年纪大了,也该急流勇退。
半隐退之后,他最喜欢的就是在自家宅院里散步,两亩多地的宅子,每一处都修建的十分精致,之前总是忙着争权夺利,和朝臣们勾心斗角,现在终于有时间,可以好好看一看这里的景致了。
和他往来最多的,就是被叫做癸儿的魏癸,他的爱徒,他从魏癸十几岁起就带魏癸进入朝堂,提拔鞭策,让魏癸从一介无名书生,一步步爬到如今建级殿大学士,正五品的官员,在朝堂中也有一席之地。
如今大学士权柄日益强大,同样也有他出力的结果。
“先生,您可千万别这么说,我就是您亲儿子,一日为师终身为父,这些道理,我还是明白的。”
魏癸低着头,显得十分谦卑。
实则有些怨恨,为何当初自己那么钟情于花家大姑奶奶花明媛,哪怕她已经和别人苟且,怀有身孕,依然愿意迎娶,老太爷却为了虚无缥缈的一点权势,断言拒绝了自己,转头让花明媛嫁给了摄政王。
那摄政王表面上权势滔天,实际就是个花架子,中看不中用,老太后随随便便用了点手段,就把摄政王吓的魂飞魄散,花明媛嫁过去半年不到,摄政王竟然惊惧过度死了。
花明媛自此也冠上了克夫的名头,再也没能出嫁。
而自己也娶了富商杜家的女儿,夫妻和睦,恩爱有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