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承裕当年生下傅瑶,是属于老来得女。
因此傅瑶和傅钧傅容都有些不同。
作为傅家长房嫡出最小的女儿,傅瑶自幼就受尽了千娇百宠,屋子里锦绣琳琅,平素也是要什么有什么。
连这妍绣堂也是整个傅府最明亮的地方。
堂前廊下摆着各种数不清的名贵花草,修缮也是无一处不精致,那花鬘里还单独为她扎了个结实的秋千。
傅承裕对自己这个小女儿也是实打实的喜爱。
也是因为娇惯的多了,所以才让她长成了现在这样的性子,越发的目中无人。
但傅家也一如既往的会为她收拾烂摊子,因为那些在他眼里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。
傅承裕跨进去,两旁的婢女连忙躬下身行礼。
“你们小姐呢?”
傅承裕话音刚落,就见一粉色衣裙的少女小跑着过来挽上了他的胳膊。
“爹!你怎么来了?”
她声音娇俏,穿着浅粉色绣花镶领对襟的长裙,袖口是精致的荷叶边,衬得她脸也格外水灵灵的。
傅承裕不自觉柔和了面庞,声音也能窥得出几分高兴。
“走,爹有几句话和你进屋去说。”
傅瑶勾着唇应了,忙唤随云沏了杯茶过来。
谁知没过多久,里头就传出了杯盏碎裂的声音。
门外候着的随云随雾身子一个激灵,彼此觑了眼眼中都是疑惑。
里头是发生了什么?方才老爷和小姐不是还欢欢喜喜的吗?
屋里,傅瑶将几案上一切的东西都往地上推,哭嚷道:“我不嫁我不嫁,爹你看中了哪家您自己嫁去!”
傅承裕神色一凛,面色也不好看起来。
“你这说的是什么话?这是为你相看夫婿,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,哪由得你说了算?”
傅瑶哽咽着小声道:“可您说的那些人女儿都不喜欢!不喜欢就是不嫁!”
傅承裕顿时有些头疼。
他对这个女儿再好,可若是筹谋婚事的时候,必定也是不能全由着她自己做主的。
这就是世家大族身不由己的地方。
他欲言又止,最后狠下心肠冷声道:“你应该庆幸你不用像你姐姐一样进宫,今日我将这些人由得你挑选,你尚且还有几分自由。”
傅瑶当即瑟缩了下,眼圈儿都红了。
傅承裕看着心里一软。
他这个小女儿就是娇纵的过了,这个性子也是不适宜进宫的。
没有傅容大方得体,也没有傅容能藏得住事。
“这些人家我都看过了,都是家境殷实家里也有军衔的,那永昌伯府的嫡长子还是正四品的指挥佥事,家中世代都是忠烈。”
这样既出众又不掐尖的人家嫁过去,必定能保她荣华一生。
傅瑶并不将这些话都听进心里。
一个伯府,怎么能和镇北侯府比呢?
再战功卓著,还能有魏钦远在西羌立的战功大吗?
见她咬着唇宁死不从的样子,傅承裕手心一紧,一下抓住了脑中灵光。
“瑶儿,你和爹说,你是不是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了?”
傅瑶脸颊微红,傅承裕的心一沉再沉。
“是哪家的?”
傅瑶扭捏了两下,将鬓边散乱的头发别至脑后,声音细若蚊蚋:“女儿喜欢魏小侯爷,早已在心里立誓此生非他不嫁……”
傅承裕勃然大怒:“糊涂!”
“那魏钦远是魏家的人,燕京一半的兵权都在他魏家手里头,帝王最忌讳的就是傅家和魏家,怎可能再允许咱们与魏家联姻?”
傅瑶抬眼看了他一眼,立即出声反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