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您当年不是也和许家联了姻么?”
傅承裕满眼震惊:“我当年娶你母亲时许家式微,傅家也不如今日如日中天,那魏家陛下将他们捧得越来越高,过些时日魏岐山和魏钦远父子俩回来之时,你瞧瞧陛下会不会收了他们魏家的兵权!”
傅瑶闭上了眼,满脸都是烦燥。
她只是一个闺阁女子,又不是什么朝中大员,哪里用考虑这些利害关系?
就是傅承裕和她说了她也是一知半解。
“总之女儿只想嫁给魏钦远,除了他旁的人女儿一个都瞧不上。”
傅承裕当即气的倒仰!
这就是他养大的好儿女。
傅钧狂妄自大容易激怒,傅瑶满心只有这些小女儿家的情事。
最后反倒是他倾注最少关注的傅容还能让他省心。
想到这些,傅承裕难堪又气愤地立在那里,拔高音量道:“这次你不嫁也得嫁!明日我让你母亲过来与你说,这些个人你再看看,除了他魏钦远不行,其余的为父一定尽量弥补你。”
傅承裕甩开袖子便往外走。
傅瑶在后头气的直跳脚,一转眼又摔了不少东西。
随云和随雾见自家老爷走到堂下又顿住脚步,听着里屋里传来的哭闹声也不知该不该进去。
傅承裕半转过身看着她们:“这几日将你们小姐看好,也别随意让她出府了。”
随云和随雾心里一颤,轻声应是。
傅承裕仰头望天,长长地吁出一口气。
大齐律法规定,罪不及出嫁女。
他这几日总是心神不宁,右眼也一直跳个不停,总觉得要有什么大事发生。
他疼爱傅瑶是真,为她打算也是真。
如果傅家有朝一日出了事,嫁出去的女儿是不用跟着一起受罪的,更遑论她也的确到了议亲的年纪,该是时候磨磨她的性子了。
那几户人家也是中等向上的,傅家结交的多半都是文官,也该在武臣里头有些人脉。
希望一切只是他想多了。
……
月上枝头,夜空如黛。
裴府里,萧翎一言不发地跟在裴时矜后头,几度欲言又止。
裴时矜虽习武,可背影还是略清瘦,脊背挺直,整个人如松竹般英逸。
灯火映照之下,他的双瞳里沉着夜色般的漆黑。
萧翎能够感觉到,自家大人从梅娘那个流水巷回来之后心情就不大好。
他大概能猜到他是想起了什么伤心的往事,可他不敢问,也不好说。
否则两个大男人在月下说这些,那不是有些太过矫情了吗?
萧翎抿着唇又想了想。
他不行,但有个人一定可以。
“大人,您不去瞧瞧谢姑娘么?”
裴时矜顿住脚步回身看他,微微挑了挑两道好看的眉。
萧翎解释:“这都过去三日了,您忙着教训那傅钧又和傅承裕周旋,也不知道谢姑娘的伤好些了没有……”
不是说男女初在一起时都是最为情浓之时吗?
想到这里萧翎有些着急,想了想自家阿姐往日看的那些话本子,面上带了点语重心长。
“大人,您是没和女孩子相处过吧?女孩子都是需要人陪的,尤其是受伤脆弱的时候,您也不能只顾着忙正事。”
小心媳妇跑了都不知道。
这句话是他在心里暗暗腹诽的。
裴时矜微微沉吟,深以为然。
“你说得对,我该去瞧瞧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