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上早有意思,太史也没推辞,秦恒启登门拜访,三言两语此事就确定下来。
唯独孔栗不太高兴,因为秦恒启变成太史的关门弟子,身份就比他来得高了,在家里还要尊称一声秦师叔,叫他别提多难受了。
尤其因为贺仪珺的事,秦恒启对孔栗没什么好脸色,拜访完太史后见着他,只扫了一眼就走了。
孔栗不高兴道:“爷爷,你看他这样……”
太史没好气:“明明是你的错,如今武安侯没找你的麻烦已经足够宽宏大量了。”
换作他的夫人被人调戏,不弄死对方才怪。
太史有意表示歉意,皇帝打算给秦恒启找个老师,于是两边一拍即合。
孔栗就不明白了,太史离开朝堂多年,还不如刚离开不久的大学士,跟着大学士读书不是更好吗?
再就是秦恒启都这个年纪了,还读什么书?
都当侯爷了,吃喝玩乐什么都行,上头又没有长辈在,读书的话硬生生给自己找个老师约束着,也不知道是不是日子过得太轻松给自己找事的。
孔栗这么想给太史教训了许久,最后被太史夫人护着才没被打一顿。
太史只觉得孙子这么下去要被养废了,却也无可奈何,琢磨着要对秦恒启更用心一点,以后自己不在,秦恒启看在他的面上也能顾念一下旧情,孔栗倒霉的时候起码保住他不死就是了。
帮着提拔孔栗什么的,太史就不敢奢望了。
太史越看越是生气,要是孙子有孙女那么乖巧懂事就好,总是出去闹腾闯祸,还不如乖乖留在家里念书。
孔栗苦哈哈被赶去念书之前忍不住问了心里的疑惑,太史却露出别有深意的神色:“大学士可是皇后娘娘的娘家人,娘娘之前在宫里对武安侯夫人的,你难道不清楚吗?”
让大学士去做秦恒启的老师,那就不是结缘,而是尴尬了。
皇帝自然不会做这种事,孔栗迷迷糊糊地点头,又觉得太史似乎有未尽之意,摸着脑袋却没想出头绪来,被催促去书房看书,顿时头都大了。
秦恒启回去见贺仪珺出来迎,不由心疼道:“夫人好好歇着就行,怎么还出来了,吹着风该如何是好?”
他扫了眼跟在身后的兰嬷嬷,心里有些不高兴。
贺仪珺挽着秦恒启的胳膊无奈道:“我躺得浑身都快散架了,便想起来走走,嬷嬷再三劝过我,侯爷可别误会了。”
秦恒启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,依旧小心翼翼扶着她回去软榻躺下,这才笑道:“夫人突然迎出来,是不是有急事想问我?”
贺仪珺的确是这样,虽然对太傅夫人说得风轻云淡,仿佛真的不在意,其实心里还是在意的:“侯爷知道我想问什么,就别卖关子了。”
闻言,秦恒启坐在她身边,把人搂在怀里道:“夫人放心,今儿进宫是皇上给我找了一位老师,正是太史。”
贺仪珺想到太史的孙子孔栗,顿时脸色古怪:“怎的找太史做老师,侯爷还有需要进学的必要吗?而且怎么是太史,而不是别人?”
“太史的身份适合,他手里没什么权柄,在文臣里名声不错,学识渊博,的确是个好老师。至于其他人,或许皇上有别的考量。”
其实秦恒启也不明白皇帝为何突然让他进学,还找太史这么个老师来。
因为他曾记得当初太史就是太子的蒙学老师,这之间或许只是巧合?
贺仪珺抬头担忧地看过来,秦恒启低头吻了吻她,神色迟疑:“兴许当初孔栗冒犯了夫人,太史这是帮忙赔罪来了?”
比起其他人,太史确实更有威望,学识也更好,愿意抹开脸为孙子赔礼,恰好皇帝要给秦恒启指个老师,的确比谁都要适合。
贺仪珺眨眨眼:“我没多想,就怕别人多想。”
秦恒启听得笑了:“多想的人,无论我做什么总会多想的,又不能让他们不想,随便他们怎么想了。”
他又收紧胳膊道:“听闻有人造谣说夫人的身子骨不够好,等夫人好一点,我们是不是该努力一番?”
贺仪珺被秦恒启说得脸红,伸手抓着他的胳膊,把人压在身下笑道:“侯爷之前还说让我多休息,如今就舍得叫我累着了?”
秦恒启躺着也自在一笑,似乎压根不在乎被她反制于身下:“夫人想累一点,我多休息也是可以的。”
贺仪珺面红耳赤地起身,原本只想逗一逗他,最后反倒自己被逗得说不出话来。
两人玩闹一番,最后看贺仪珺面带倦意,秦恒启这才搂着人一起睡下。
他们睡得香甜,皇后却翻来覆去睡不着。
今晚皇帝去了别的妃子的寝殿,便是其中一个掌管后宫的。
心腹嬷嬷还以为皇后心里不痛快才辗转难眠,有心劝慰却不知道从何说起。
皇后睡不着索性起来让嬷嬷点灯:“我这心里总是不自在,眼皮又直跳,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。”
“娘娘是思虑太多,好好歇息才是。”嬷嬷瞧着皇后被禁足后不但瘦了,脸色还憔悴了一些,不免心疼。
皇后也觉得自己最近是不是疑神疑鬼的,弄得太疲倦才又更加胡思乱想,被嬷嬷照顾着就睡下了,醒来却听说皇上跟太后单独在殿内商量事情,宫人都打发得远远的,不知道他们商讨了什么。
她人在殿内被禁足,想多打听点消息都不容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