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后惴惴不安,尤其听说皇上的奶娘也从宫外赶过来了:“奶娘不是去江南荣养,怎么回来了?”
心腹嬷嬷也没打听出来,只安慰道:“兴许是江南有什么事,奶娘就特地进宫来禀报了。”
其实她心里更多猜测是奶娘的子孙辈可能犯什么事,才千里迢迢要找皇上撑腰。
皇后也这么琢磨,只让人递消息给太子。
太子忙得脚不沾地,之前秦恒启调查的事没有下文,京兆尹也没办法,皇上思索片刻又将此事交到他手上。
毕竟是京城中的大事,不查个水落石出,皇帝一天就不安稳。
于是太子经常出宫,为了方便查案还在大学士府住下,来来回回把院子翻了一遍,相关人等的口供问了又问。
大学士心疼外孙累得整个人都瘦了,让家中每天仔细饮食,顿顿补汤,生怕太子累坏了。
皇后递信来,太子没在府内,大学士就做主收下了,看完后只觉得皇后又开始胡思乱想。
这个女儿总是想得太多,又插手不少,叫皇上都有些不喜了。
不然皇帝也不会叫她禁足,堂堂皇后如今连掌管后宫的权力都没有,简直太窝囊了。
偏偏她还不自知,还要闹腾,大学士都看不过眼,就把信笺悄悄压下。
还是太子身边留意宫里消息的人过了几天才发现这件事禀报,他才知道皇后送信来了。
大学士的解释太子也能接受,皇后太能折腾了,晾一晾她也好。
太子打开信笺也没看出什么来,只觉得皇后得到的消息太少,猜测倒是挺多的。
大学士有学生在江南,他写信去问一问不是难事,就是信笺一来一回太费时间,倒不如从奶娘身边人去打听。
她千里迢迢过来,身边带着侍卫和侍从不少,怎么也能撬开其中一个人的嘴巴。
最为古怪的是,居然没有人知道究竟是什么事,太子这才警惕起来。
作为皇帝的奶娘,她的身份虽然是仆人却依旧不一般,算的上半个长辈,太子进宫见她也不突兀。
奶娘还是避开了太子的行礼,笑着在下首道:“见过太子,多年不见太子越发俊朗了。老奴身子骨还行,托皇上的福气能子孙满堂,颐养天年。就是这两天腿脚越发不好了,担心以后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进宫给皇上请安,索性来一趟,以后或许就不再过来了。”
这是她感觉身子骨大不如前,所以就赶在还能走动的时候匆忙进京来了?
理由倒是无可挑剔,太子总觉得有违和的地方,只笑笑道:“凌老夫人身子骨看着就英朗,有父皇龙气在,一定长命百岁。”
“承太子殿下吉言了,老奴也能多活几年,多看看皇上这锦绣河山,要能有几个出色的子孙给皇上和殿下分忧,就是老奴的福气了。”
这老东西说话滴水不漏的,太子一星半点都没能问出来,只好作罢。
好在没几天奶娘就回去了,带上了皇帝好几车的赏赐,匆匆忙忙地来,却是风风光光地离开,算是独一份了。
贺仪珺听说皇帝这位奶娘出京的时候不免遗憾,她还打算去拜访一番。
听闻这位奶娘当年护着皇帝,才能平安长大,称得上是巾帼女子了。
等皇帝坐稳皇位后,这位奶娘就功成身退,压根不留恋宫里的权势,跟从小一起长大的竹马成亲,然后就移居江南。
买了院子,两人就安安分分过日子。
夫君没当官,而是行商,做得不算特别出色,却也算是家财万贯。
加上奶娘的身份,他们的日子倒是轻松快活。
所以她也奇怪奶娘怎么突然进京来,不少人觉得奶娘是给子孙辈讨好处来。
年纪大了难免想要提拔子孙后辈,但是贺仪珺却觉得奶娘不会这般做。
她当年要是慕权就不会轻易离开京城,更不会嫁给身份平凡的男子。
不嫁人留在后宫,光是这身份就连皇后都要客气三分了,在宫里横着走都可以,但是奶娘却放弃了。
当然也可能以前放弃了,如今又后悔了,贺仪珺仍旧不这样认为。
等奶娘走得如此痛快,她就知道自己没想错。
倒是没两天却有个陌生的侍从送礼物来,说是秦老夫人的手帕交,不好登门拜访就只送礼来。
礼物却不少,有罕见的药材,也有首饰头面,还有许多难得一见的孤本誊本。
秦恒启拿着这些孤本的誊本就爱不释手,看得如痴如醉,足见对方的确很可能是熟悉秦家人,送的礼物都如此合心意。
可是就连秦恒启都想不起有这么一个人,多年来没来往,怎么突然就出现了?
侍从也没留下信笺,只把礼物一送就悄无声息的离开。
在秦恒启看来,这侍从身手极好,估计他的主子也不是一般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