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仪珺开始着手清理侯府上下,府内只有他们两个主子,很不必留下那么多人。
人一多就容易混进来,没看那个人就轻易得手了吗?
好好给了银钱让一些年纪稍微大一点的下人都出府了,其他人想走的也可以提出来。
大多不愿意离开,也有小半想走的,都高高兴兴拿着不少的银子出府了。
燕一倒是担心这其中会有混进来的钉子,如今离开了指不定带着什么消息走,以后再找可就找不到了。
秦恒启却笑道:“府里没什么秘密能让他们打听得到再传出去,而且这些人在我们眼皮底下也不敢太过分。”
最多偷偷带点只字片语出去,比如他没彻底烧掉的火盆里的东西。
那些人何必脏了贺仪珺的手,她想把人放出去就放了,回头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,他派人收拾就是。
燕一苦哈哈就是那个收拾的人,好在燕二的伤势有好转,能下榻走动,不然只有他一个人也不知道怎么一边照顾主子,一边跑腿,一边再收拾这些小东西。
燕二却道:“你何必事事亲力亲为,看哪个人有问题,报官就是了。”
闻言,燕一才恍然大悟。
是啊,报官让官差去动手就是,何必他私下去收拾,还得把线索掐掉免得被人怀疑,简直麻烦多多。
他麻溜把几个一直盯着有些不对劲的人一股脑都报官了,反正查明清白就放出去,有什么问题来就靠官差来办,也不必自己累死累活。
燕一还意味深长告诉京兆尹,别让犯人轻易死在牢狱当中了。
京兆尹一听就明白这些下人估计不简单,毕竟是以前混进武安侯府的,如今放出来怕是要回到背后的主子身边,顿时冷汗都要下来了。
谁知道背后站着的都是什么人,未必都是他能得罪得起,于是直接就进宫私下禀报皇帝了。
皇上一听也觉得有趣:“秦夫人放下人出府,秦贤侄就派人把放出去的人送去官府?”
这对夫妻真有意思,贺仪珺是觉得人多容易乱,想着积福就把人放归了,还给一笔遣散费用,算得上好心。
秦恒启可能不想她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事,顺着贺仪珺的意思把人放了,回头又让下属把人抓起来送官。
互相替对方着想,秦恒启还偷偷摸摸来收拾烂摊子,皇帝都要忍不住笑了。
“既然贤侄一片苦心,你就找个理由把人收进天牢,回头跟秦夫人找个借口遮掩一二,免得贤侄一番苦心都付诸流水了。”
京兆尹听出了皇帝的未尽之意,一是此事不易闹大,让背后那些人察觉,二来也叫贺仪珺安心,要是知道自己放出去的都是什么玩意儿,还送上遣散费糟蹋了一片好心,她怕是要难过的。
秦恒启为了不让贺仪珺难过费尽心思,他这个当皇帝的也不好去拆台,京兆尹更是如此。
京兆尹嘴里发苦,这要遮掩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。
但是皇帝发话了,他做不到也得做,还要做得妥妥当当的。
回去京兆尹就让心腹来守着天牢,又狠狠发作了一番,叫那些心思活动的人死心。
皇帝都发话了,谁敢伸手都要剁个干净,最后就连家里人也要被连累。
有钱也得有命花,这些人消停了,天牢就跟铁桶一样密不透风。
京兆尹再仔仔细细把关押的那些人嘴巴撬开,虽然这些弃子知道得不多,好歹有那么一星半点能让自己交差。
贺仪珺半点不知情,嘉仪公主却是知道的。
她邀请贺仪珺上门做客,没隐瞒就把这事说了,毕竟夫妻之间有秘密,就算为对方好瞒着也不对。
嘉仪公主是这么认为,所以就坦然告诉了贺仪珺。
见贺仪珺脸色不好看,嘉仪公主叹道:“虽然侯爷是想让贺丫头少沾这些,但是身为候夫人,以后的生活就不会跟山上时候那么干净了。”
贵人们都不是善茬,要是太天真烂漫,被害死估计都不知道究竟哪里不对。
贺仪珺满脸感激:“多谢殿下告诉我这些,要不然我还被蒙在鼓里。我也不怪侯爷,毕竟他知道我不适应这些,起初我又是好心,放下人出府还是我先提出来的。”
她兴致勃勃提出这些,又说是为了秦恒启积福,他哪能反对,叫自己失望?
嘉仪公主瞪大眼:“丫头就不怕侯爷这次瞒着你,下次还有别的事瞒着你,瞒着瞒着,你什么都不知道,然后被骗得团团转?”
听了这话贺仪珺笑道:“我知道侯爷有许多事没说,但是谁身上没点秘密呢?即便是夫妻也没必要知无不言,有些不能说出口的事未必是为了故意隐瞒,而是实在说不出口。”
如果是这样,何必逼着对方开口,叫人难堪?
嘉仪公主挑眉,神色有些意外:“我还以为丫头眼里揉不进沙子,就跟我一样,不希望枕边人有太多的秘密,弄得神秘兮兮好像见不得光一样,有什么是不能说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