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仪珺隐隐猜出这很可能是生母留下的字迹,另外那些或许是从来没见过的外公。
秦恒启一瞧就忍不住赞叹,上面写得多是一针见血的见解,是个有才之人。
可惜一个被气死,一个沦落到山上最后病死,贺知舟确实不是个东西,如今居然还有脸面送来这些东西,以为能笼络住贺仪珺吗?
贺仪珺抱着锦盒的手微微颤抖,叹气道:“也不知道将军府的女儿究竟看上他什么,根本就不是个玩意儿。这次能为了讨好我送这些东西,说明他从一开始就算计闫家,就算人死了还没放弃任何的机会。”
贺知舟知道有她这么个女儿,老早就琢磨着什么时候能用,所以把诱饵好好藏着收下。
不然被贺夫人看见估计要大发雷霆,但是贺知舟居然能把几十年的东西保存得那么好。
上面的自己清楚,没有一点脏污,足见他的用心。
但是贺知舟越是用心,贺仪珺只觉得这个生父越是可怕。
秦恒启牢牢握住她的手,示意燕一把锦盒拿走:“夫人要是看得不高兴,这东西就让我收下了。”
“不,我想要看看,外公究竟是什么样的人。”
贺仪珺没机会见到外公,却希望借着书册能知道他是什么样的。
字如其人,字里行间透着他的想法,仿佛隔着书册她能勾勒出外公的性情来。
秦恒启也没阻拦,叫贺仪珺把东西收下,拿在手里仔细研读,眼底的佩服越发深厚。
外公是个有见地之人,或许阅人无数,所以很容易发现贺知舟眼底的野心,知道并不适合自己的女儿。
他的女儿能嫁更好的良人,没必要跟着这么个白眼狼。
什么时候不需要的,贺知舟很可能就会把闫宁月一脚踢开。
贺仪珺伸手抚摸页面上写着“狗屁不通”的几个字不由笑出声来:“外公是个真性情之人,也难怪当初会气成这样。”
自家女儿被贺知舟哄骗了,怀上孩子不说,贺知舟却要跟将军府的女儿成亲,外公能不气吗?
或许他更气自己没能叫女儿看明白贺知舟是什么样的人,害了女儿一辈子。
秦恒启捏了捏贺仪珺的手心:“这只是开始,他不会有好下场的。”
想着搭上将军府就能平步青云,贺知舟想得太简单了。
对一般人来说,将军府的门户足够高,但是在京城的天子脚下,将军府早就没落了,只能算是末位。
即便没落,当初将军府的女婿居然是这么个寒门子弟,着实叫不少人吃惊和鄙夷。
他们怕是找不到合适的女婿,不能门当户对,所以把筹码放在这么个女婿身上了?
一个能抛弃恩师的女儿,如此狼心狗肺,还以为能付出所有让将军府起死回生吗?
简直是痴人做梦,果真跟所有人想的那样,贺知舟知道将军府再不能给他帮助,就开始把主意打到自己的女儿身上。
贺夫人听说贺知舟去武安侯府见贺仪珺,顿时气得砸了一地的东西。
贺知舟回来看见后安抚她道:“我是去见武安侯,这位侯爷因为眼盲不能进朝堂,只有爵位十分不稳固,很需要别人的帮忙。”
要是他能入了秦恒启的眼,有武安侯帮忙,自己就能在朝堂里更进一步。
贺夫人可不管这些:“那么多侯爷,你怎么偏偏去找武安侯,还不是因为你的女儿在那里?”
贺知舟皱眉,对她不管不顾发火有些不耐烦了:“留阳候那边我们已经得罪了,明宇侯从来不爱俗务,根本不沾权力,对这些也不感兴趣,我过去找根本见不到人,又有什么用?”
看贺夫人稍微冷静下来,他又叹气道:“我做这些不也是为了将军府,夫人难道不明白我一个当父亲的还要对女儿行礼究竟是什么心情?但是为了将军府,我不能再得罪武安侯了。”
贺夫人看着贺知舟,忍不住有些心疼:“她算什么东西,竟然叫你行礼,传出去就不怕别人戳脊梁吗?”
看她又想闹腾,把消息传出去贺仪珺的确会被不知情的人私下议论,但是贺仪珺又要被得罪了。
贺知舟就是不喜欢她为了出一口气就豁出去,什么都不管就要痛快的样子。
“这样会把武安侯得罪,我在朝廷里就更艰难了。夫人息怒,很不必跟一个丫头过意不去。等将军府重新崛起了,她也就不敢在我们面前嚣张。”
好说歹说打消掉贺夫人的年头,贺知舟不得不把老将军推出来,到底压下了她想惹事的心。
不愧是贺欣柔的生母,想闹事的心思是一样的。
贺知舟满心疲倦,不想留在府里继续哄着贺夫人,便借口去跟同僚打听消息,还真打听到嘉仪公主举办宴会的事。
嘉仪公主最是喜欢有才华的书生,经常会召开宴会,若是看重哪个才子,即便是寒门出身,很快都会得到晋升,是学子们平步青云的机会。
同僚费了很大功夫得到一张入门的请帖,贺知舟不免心动,付出了很多好处,总算了打动了对方,把请帖拿到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