吏部侍郎突然倒了大霉,不但收了好处的事被人揭发,后院还起了火,最宠爱的女儿居然动手害了他的子嗣,叫他心里如何能不窝火?
被革职不说,在京城是彻底呆不下去了,只能包袱款款离开。
贺仪珺还以为是秦恒启做的,他却一脸无辜:“我还没动手,吏部侍郎就已经倒霉了。”
对方手段如此干净利落,地位肯定不低。
她琢磨一下就怀疑上太史了:“他这是替孙子报仇了?”
其实贺仪珺觉得孔栗不是什么好人,太史不好好教导和责怪,倒是怨到别人身上,估计觉得是别人带坏了孙子,尤其这个吏部侍郎的女儿把孔栗引进太傅府,只怕是要害死他。
秦恒启笑着摇头,要是孔栗调戏的不是别人,而是太傅夫人,太史跟太傅就是订了死仇,如何能不怒?
孔栗足够傻,美色在前什么都不想,脑子一片空白,这次算是一回教训,下次就知道不能太放肆了。
就算有太史一直帮忙收拾烂摊子,也有收拾不了的时候。
孔栗的确被吓破胆,这次乖乖呆在府里压根不敢出门,而且身边伺候的美侍也没像以前一样叫到身边来寻欢作乐。
他不是在发呆,就是看书,吓得太史以为自家孙子吓傻了,一连从宫里请了好几个太医过来看诊。
太医没瞧出什么来,孔栗安抚太史道:“爷爷,我就是觉得女子猛如虎,一个个带着漂亮的皮囊,心却是黑的,一不留神就容易掉到陷阱里。”
这次他侥幸没死,下次呢?
孔栗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,被女人害了一次,对她们是敬而远之。
太史摸着胡子觉得孙子这样没什么不好,美色害人,还不如像如今这样提防着。
但是没想到孔栗的胆子这般小,从此之后清心寡欲对女子都提不起兴趣来,也就不愿意成亲,让太史又惊又怒,却偏偏对孙子没有办法,于是开始后悔当初没好好安抚住,叫孙子钻牛角尖了。
有人愿意帮忙出一口恶气,贺仪珺心里舒服得很,又担心秦恒启还没出手就被太史抢走了机会,连忙安慰他道:“这种小人就不必侯爷出手了,没得脏了侯爷的手。”
秦恒启顺势把脑袋放在她的肩头上:“没能亲自帮夫人报仇,我实在太没用了。”
“怎么会,侯爷不必苛责自己,这些事有人代劳就好。小人难缠,我不希望因为替我报仇而叫侯爷落入尴尬的境地。”
贺仪珺好声好气安抚了他几句,又收到太傅夫人的赔礼。
一大箱子里头有适合姑娘家的布料和首饰,还有不少稀罕的香料。
送来的嬷嬷笑着道:“夫人心里过意不去,叫秦夫人在太傅府受了委屈,上次没准备好只送了一点,这回特地打开库房,夫人亲自挑选的赔礼,还请秦夫人原谅之前招待不周。”
贺仪珺连忙摆手:“太傅夫人实在言重了,那会儿只是个意外,谁都想不到。”
嬷嬷来之前还担心这位候夫人会对太傅府有些迁怒,太傅夫人还说说秦夫人心肠太软容易被人欺负,叫她过来的语气要再三放柔和一些。
如今看来果真如此,要是换做旁人,就算不敢给太傅府的下人脸色看,也会暗示更多的赔偿,只这么点用的穿的小东西,瞧着贵重,实质上并不算什么好处。
太傅作为皇帝面前的红人,只要在皇帝面前说一两句好话就能让人鸡犬升天,如何能让人不心动?
偏偏这位候夫人还满脸内疚,觉得连累了太傅府,叫太傅夫人担心云云,嬷嬷都觉得贺仪珺太好欺负了,以前在贺府也不知道过的什么日子,心下不免有几分怜惜。
贺仪珺收下赔礼,这事就算过去了,她原本就没打算计较,毕竟太傅府估计也都想到设宴会引来这么个胆大妄为的小子。
好在没出什么意外,太傅府又愿意遮掩一二,还有太史帮忙报仇,太傅府都不必亲自出手。
太傅夫人还办得面面俱到,对外只说跟贺仪珺一见如故,甚是可人的小辈便有几分亲近,正好得来不少好料子和姑娘家用的香料便送了过来。
送来的这些不算贵重,的确像是长辈给晚辈送的东西,别人只暗叹贺仪珺的运气不错,居然入了太傅夫人的眼,太傅素来宠爱这位夫人,就等于是得了太傅这个靠山。
吏部侍郎的女儿殷彤就嫉妒得快发疯了,红着眼睛在原地来回踱步:“你说爹爹带着姨娘走了是什么意思,我娘呢?”
奶娘露出尴尬的神色:“夫人回娘家去了,老爷要跟她和离。”
殷彤瞪大眼,没想到这个生父如此狠心,这点小事就要跟生母和离不说,还丢下她就带着宠爱的姨娘离开,那些庶生子哪里比得上她?
“娘亲既然回去了,怎么不带上我?”
奶娘低下头,没叫殷彤看见自己怜悯的眼神:“老夫人只让人把夫人接回去了,其他的奴婢并不清楚。”
哪里是不清楚,根本是不敢说,岳府根本只愿意接娘亲回去,不乐意再养着她这个姓殷的女儿!
“送去给孔公子的信,他回信了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