嬷嬷笑道:“娘娘送出的东西,足够震慑要欺负贺姑娘的人了。”
太后笑着摇头:“对有眼力劲的人是有用,其他人就未必了。”
只是那点宵小若是压不住,贺仪珺这个武安侯的候夫人也做不长的。
秦恒启带着贺仪珺进宫,两房人还以为留阳候要得手了,把贺仪珺给带走,在府里盼着好消息,谁知道却等到两人回来,甚至贺仪珺还有太后的赏赐,顿时气得不轻。
贺仪珺看见几人眼底的失望,回头就对秦恒启叹气道:“还以为自家人会关心我们,是我多想了。”
连自家人都向着外人,想想就觉得寒心。
这话叫两房人听着面色一阵红一阵白,秦二夫人满脸关切道:“侄媳妇说的什么话,我们一直等在这里就是担心你们,好在皇上没怪罪,以后可不能什么事进宫麻烦皇上。”
言下之意,让秦恒启别有事没事就进宫找皇上告御状!
贺仪珺心下好笑,要不是两房人欺负秦恒启太过分,他哪里会频密进宫骚扰皇帝?
偏偏他们还假仁假义劝说秦恒启别老进宫打扰皇帝,这脸皮简直比城墙还厚!
“二夫人说得对,以后府里要是平平静静的,侯爷哪里需要总进宫去叨扰皇上?”
这话就差没说府里两房人整天没事找事,秦二夫人绷着脸道:“总归是家事,没必要张扬得人尽皆知。”
她也知道这个理,怎么就不知道收敛一点呢?
看来二房的人完全没觉得自己有错,错的还只会是秦恒启没死掉还让出武安侯的爵位。
贺仪珺都懒得再跟秦二夫人多费唇舌,回去就开始翻出账本准备秋后算账。
两房人还以为她看不懂账本,就叫他们知道自己的厉害。
贺仪珺废寝忘食看账本,直到入夜才见金银进来点灯,秦恒启居然就坐在不远处,不由一愣:“侯爷怎的在这里,可用饭了吗?”
秦恒启摇头,贺仪珺就皱眉了:“怎么回事,我不吩咐,厨房就不知道送吃食过来,还要他们留着做什么?”
每天不好好盯着,厨房居然怠慢到连侯爷的饭食都不知道送过来,简直反了天了。
见她沉下脸,金银怯生生道:“厨房送吃的来了,只是见夫人在忙,侯爷也没用饭。”
平日都是贺仪珺陪着用饭的,秦恒启可能觉得一个人吃没滋没味的,索性坐在这里等一等。
这一等就等到太暗黑,贺仪珺不免心疼:“侯爷饿坏了怎么办,该叫我的。”
秦恒启一双眼睛转过来:“夫人忙着帮我算账,我哪好意思打断?”
贺仪珺让人送了一桌菜来,又亲自给他布菜添饭,骨头都剔掉了,免得秦恒启不小心戳到自己。
她这般小心翼翼的样子,仿佛秦恒启就是个易碎的物件。
秦恒启心里好笑,也不想想他之前二十年不也这样过下来了。
以前没有燕一和燕二在,他依旧能好好活下来,更别提如今眼睛已经能看见了。
可是被贺仪珺这般细心体贴地照顾,秦恒启一时舍不得拒绝。
他也不敢完全相信这样的好意,毕竟从出生开始,自己身边的恶意实在太多了一些。
用完饭贺仪珺还打算继续看账本,被秦恒启劝住了:“一整天不可能看完,夫人不必累着了。”
“不累,看着还挺有趣的。”贺仪珺想到他看不见,随口说起几个账本上的小问题:“这些一看就是改过账的,二夫人估计掌家多年以为会一直拿着账本不怕别人看见,也没太用心遮掩,叫我瞧出一点端倪来了。”
秦二夫人以为自己能一直掌家,账本表面瞧着好,暗地里却足够发现问题。
尤其贺仪珺一个在山上生活多年的女子,可能连大字都不认识一个,更别提是看账了,所以也没太警惕,让人重新做账本等等,这就便宜了贺仪珺。
“被二夫人小看,倒是方便了你我。库房多年来的东西被二房和三房分用得差不多了,这原本就该是公中的东西。”
不让他们把东西如数吐出来,她就不姓贺!
贺仪珺又抬头问道:“侯爷可要顾念亲情或是名声,不好把事情做得太绝了?”
秦恒启笑道:“夫人想做什么都行,只管放手去做就好。”
有什么麻烦,他在背后帮忙收拾烂摊子就是了。
秦恒启还挺好奇贺仪珺会怎么做,甚至隐隐有些期待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