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红英和那十几个壮士成功将珠宝押运回来,曹老爷高兴得不得了。他一把拉住梁红英的手,激动地说:“孩子,我该怎么感谢你呢?你可是我们曹府的大功臣啊!要不是你出手,这批珠宝可就毁了我们全家。”
梁红英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,只能谦逊道:“我就是侥幸罢了。” 看到大太太也在身边,于是对两人说道:“我有两件事想求你们。一是我想回家看看我的母亲;二是这件事就别声张了,我也不要什么表彰,还像以前一样默默干我的活计,这点你们能答应我吧?”
大太太看了看曹老爷,想听听他的主意。曹老爷一脸不解,问道:“你立了这么大的功,我本想好好奖励你,你却不让我对别人说,这可怎么奖励呢?”
大太太在旁冷笑两声,说道:“人家考虑得倒挺周全。行,我答应,从我这儿不会对别人说,姥爷你也该照她的意思办。”两人虽始终不明白梁红英的用意,但还是答应了她。
梁红英之所以这么做,自有她的打算。她把那些枪支,让自己的一个兄弟都藏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,并未将这件事情公开,而那把手枪她则带在身上。随后,她骑上一匹马,快马加鞭赶回山里去见母亲。这一出来已经一个多月了,母亲的情况她一无所知。虽说鲁班爷爷说会照顾母亲,但她还是觉得不能离开太久。
回到家,远远地,她就看到那熟悉的茅草棚,那是她生活的地方。她快马加鞭赶到那里,把马拴在树桩上,大声喊了一声:“母亲!”母亲耳朵听力不好,需要大声喊她才能听到。每次母亲听到后都会迅速从里边出来,因为母亲舌头萎缩,说不了话。
可这一次,母亲却没有出来。梁红英心里涌起一丝不祥的预感,她疾步走进去,推开门。屋内,母亲正躺在床上。梁红英知道母亲可能又生病了,跑过去一摸母亲的额头,发现母亲正在发烧。再看看被褥,特别新特别干净。母亲虽然身体不便,但向来爱整洁,平日里除了忙屋里这点活计,就是抽空清洗这些衣服。
她的手触摸到母亲额头时,母亲立刻惊醒,一把抓住梁红英的手摸了摸,随后脸上露出一丝笑容,知道是女儿回来了。接着,母亲翻过梁红英的手掌,在手心里写了几个字:“回来了”。梁红英也在母亲手心里写了几个字回应:“我回来了”,然后又写道:“妈,你怎么了?”
母亲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嗓子,又指了指自己的额头。梁红英立刻明白母亲的意思是嗓子疼、发烧了。她摸了摸,确实如此。她在母亲手上写道:“鲁班爷爷知道吗?”母亲摇了摇头,在她手上写:“没来”。
梁红英觉得奇怪,按常理,鲁班爷爷每天都会来探望母亲一次,怎么这次没来呢?她把母亲安顿好,又给母亲灌了一些汤药,便赶紧去找鲁班爷爷,看看是什么情况。离这儿不远,有个小山坡,上面搭了几个茅草屋,那就是鲁班爷爷的家。
她迅速跑到鲁班爷爷的院子里,大声喊:“鲁班爷爷,鲁班爷爷!” 然而,没人回应,她心里有些焦急。推开门看了看,屋里似乎已经有两三天没人来过了。她不禁纳闷,莫非鲁班爷爷出门了?
正在焦急之时,突然,两人清朗的笑声打破了山里的沉寂。从不远处走来两个人,一个是鲁班爷爷,另一个是个年轻小伙子。梁红英赶紧迎过去。
鲁班爷爷见梁红英回来了,高兴地抱住她:“哎呀,姑娘,你回来了!这两天我出门办事,你妈那儿我也没去照顾,她怎么样?”
梁红英说:“不好了,她发烧了,可能是有点感冒。”
老爷子一听十分诧异,手捻着胡须说:“我那儿还有药,马上给她灌点药。”
梁红英说:“不用了,以前你送我的药,我已经给她熬了一些让她喝了。”
鲁班爷爷点点头。他红光满面,身体看起来特别壮实。虽然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了,但鹤发童颜,让人感觉就跟三十多岁差不多。再看他旁边那个小伙子,穿着特别得体,一身洋装,理着寸头,特别精神。尤其是那黑黑的眉毛下,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,让人看了之后就有一种被征服的感觉。
鲁班爷爷满脸笑意,看到梁红英回来,赶忙招手:“红英,你可算回来了!来,我给你介绍个人。”他拉过身旁的小伙子,“这小伙子可不一般,满脑子都是新思想,正干着革命呢。以后你跟着他多学学,保准有大出息!”
梁红英一脸诧异,她实在不明白“干革命”是什么意思。于是,她走到小伙子跟前,好奇地问道:“大哥,啥是干革命呀?”
小伙子清了清嗓子,认真说道:“干革命,就是帮着穷人翻身,推翻封建统治,推翻那些压迫老百姓的势力。”
梁红英听得似懂非懂,小伙子见状,又耐心细致地解释了一番。慢慢地,她总算明白了一些。看着小伙子谈吐不凡,梁红英不禁心生敬畏。
这时,小伙子突然瞧见梁红英腰里别着一把手枪,惊讶地问:“你也会用这手枪?”
梁红英连忙摆手:“我不会,这是从土匪那儿捡来的。”
小伙子来了兴致:“拿来我看看。”
梁红英把手枪递过去,小伙子拿在手里摆弄了一会儿,赞叹道:“这手枪挺先进,是德国制造的驳壳枪,这种枪射速快,打得还特别准。”说着,他抬起枪,对准远处的一棵树,又问,“这里边有子弹吗?”
梁红英摇摇头:“我也不知道,我没用过。”
小伙子熟练地把弹夹取下来查看,惊讶地说:“还满着呢,整整十发子弹!”接着,他抬手“砰”的一声,击中了远处的一根树枝。
梁红英忍不住拍手叫好,鲁班爷爷也捋着胡须,笑得合不拢嘴:“他在革命队伍里可是个神枪手,红英,以后你可得跟他好好学学,让他传你一手。以后谁再欺负你,你就直接拿枪崩了他!”
梁红英激动得蹦起来,握住小伙子的手说:“你就教教我吧,我可喜欢打枪了!”
鲁班爷爷在一旁补充道:“这丫头弹弓玩得特别好,百步之外打个鸟、打个圈,那都是上手就来,用弹弓可干了不少好事呢。现在有了手枪,弹弓怕是要派不上用场咯。”
梁红英赶忙说:“可别这么说,我还指望它干一件大事呢!”
鲁班爷爷好奇地问:“干什么大事?打土匪?”
两人一听,都笑了起来。小伙子打趣道:“用弹弓打土匪,这可太逗了,能打得过吗?”
梁红英认真地说:“好几次了,我都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!”
鲁班爷爷和小伙子又是一阵呵呵笑。随后,梁红英问小伙子:“你叫什么名字呀?”
小伙子回答:“我姓张,叫张紫阳。”
梁红英点点头:“名字真好听,我喜欢。”又急切地说,“今天就教我怎么瞄准吧!”
张紫阳饶有兴致,先把手枪的结构给梁红英讲了一遍,告诉她怎么拆弹夹、怎么装填子弹、瞄准器在哪儿。梁红英学得很快,不一会儿就有模有样地举起了手枪。
张紫阳握着她的手,对准远处的一块石头:“扣动扳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