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红英扣动扳机,子弹射出,正中那块石头。张紫阳拍手叫道:“哎呀,你真是个天才!如此镇定自若,你是我见过最杰出的女子!”
梁红英歪着头,笑着说:“别逗我了,这就算最杰出的女子啦?”
张紫阳说:“只可惜子弹就这么几颗,要不然我好好教教你。”
梁红英眼睛一亮:“等等,我还有一大包子弹,我去给你拿!”说完,就往家跑。
不一会儿,她从家里抱回一大兜子弹。张紫阳一看,果然是适配这把手枪的子弹,足有好几百发,惊讶地说:“这么多,以后有的练了。行,我教你,几十发子弹就能把你变成百发百中的神枪手!”
于是,张紫阳开始细致地教,梁红英认真地学。一个教得用心,一个学得专注。到傍晚的时候,梁红英已经能完全熟练操作手枪,而且百发百中。
张紫阳赞叹道:“今天咱们得庆祝庆祝,我收了个好徒弟,把你教成了神枪手,都快超过我了!”
鲁班爷爷也笑着捧出一壶酒:“今天就在我这儿吃点,现成的菜有,好酒也有,红英也能喝两口。咱们聚一聚,庆祝你又学了本事。”
梁红英却犹豫了,说:“不行,我得回去照顾我母亲,她还发着烧呢,我得看看她退烧没。”
鲁班爷爷说:“去吧,看完再回来,我们等你。”
梁红英像只小燕子,飞快地跑回了家。一到家,她就摸了摸母亲的头,烧已经退了。她轻声问母亲:“现在感觉怎么样?”
母亲在她手心里写道:“没事,你去。”
梁红英在母亲耳边说:“好好好,我和鲁班爷爷在一起。”母亲脸上露出一丝笑意,点了点头。
突然,母亲又拉住她的手,在手心里写:“仇人找到了吗?”梁红英无奈地摇摇头,在手心里回:“没有。”母亲脸上立刻掠过一丝忧郁,但很快又变得平静,在手心里写:“没事,慢慢找。”最后,母亲又问:“和你父亲相认了吗?”梁红英写道:“没有。”母亲脸上又布满愁云。梁红英赶忙写道:“他已经对我有了好感,我们会相认的,找到那个仇人,让父亲处决他。”母亲这才露出淡淡的笑容。
梁红英告别母亲,又飞奔回鲁班爷爷的屋子。此时,两人已经把酒菜摆好,就等她了。他们俩盘腿坐在火炕上,梁红英则欠着身子坐在炕边。
鲁班爷爷端上炖好的野鸡,说:“这是野鸡,我打了好几天了,一直舍不得吃。一会儿你带几块肉回去给你妈。”
梁红英愉快地答应:“好嘞!”
于是,三个人开始有滋有味地吃起来。吃饭时,张紫阳问梁红英:“你现在在哪里做事?”
梁红英说:“我现在在曹府当丫头。”
张紫阳惊讶道:“曹府?就是这卧龙镇首屈一指的那家曹府吗?”
梁红英点点头。
张紫阳接着说:“曹府的曹正平曹老爷,那可是个非常开明的人物。我和他见过面,他说话谈吐特别好,思想也很新潮。我和他谈到革命的时候,他特别支持我,当时还捐了一百块大洋给我,我一直记在心里。那时候我们的小队在山里日子过得窘迫,这一百块大洋解决了我们不少吃穿问题。”
梁红英十分诧异,没想到父亲还有这样的壮举。她知道父亲喜欢看书、钻研思想,心想:要是真有这样的父亲,我可太骄傲了。
张紫阳又说:“过段时间我想去拜望一下曹老爷,上次承蒙他赠予大洋,我还没感谢他呢。哪天我从山里带点东西,到时候去找你。”
梁红英连忙说:“好好好,那你就来吧。到了那儿,我领你在曹府转转,曹老爷人的确不错。”她眼睛眨了眨,看了看鲁班爷爷,欲言又止。
鲁班爷爷明白她的意思,鼓励道:“你说吧,张同志是个开明人,有什么话都不必瞒着。”
梁红英这才说:“除了曹老爷本人,其他的人都特别坏。我在那儿遇到几个跟土匪差不多的人,他们杀了一个车夫,还假装救回老爷,现在成了老爷面前的大红人。我一想起这事就生气,偌大的曹府,现在被他们操纵着,我有理都说不出来。”
张紫阳听了,呵呵笑了几声,宽慰她道:“哪儿都有坏人,哪儿也都有好人。他们不是好人,你没必要和他们接触,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就行。”
梁红英气愤地说:“他们总是跟我作对,想方设法折磨我、给我使坏,我怎么能咽下这口气!”
鲁班爷爷最了解梁红英的脾气,劝道:“慢慢来,这些坏人迟早会有报应的。你得先保护好自己,再慢慢把事情办好。”鲁班爷爷对梁红英的身世了如指掌,他也想知道梁红英和父亲相认了没,有没有找到她母亲的仇人,只是当着张紫阳的面,不好意思直接问。梁红英给鲁班爷爷使了个眼色,意思是等没人的时候再告诉他,鲁班爷爷自然心领神会。
三个人喝完酒,张紫阳又给梁红英讲了好多关于枪的知识,让她收获颇丰。之后,梁红英嘱托鲁班爷爷:“我母亲还在病中,我不能在这儿待太久,一两天我就想回去,曹府还有事等着我。”
鲁班爷爷说:“你走吧,家里有我呢,我帮你伺候你母亲。”
梁红英满心感激,这么长时间以来,多亏了鲁班爷爷的照顾,母亲的命是他救的,自己的命也是他救的,要不是他把她们母女从坟里刨出来,两人早就被活埋了。在她心里,早已把鲁班爷爷当成亲爷爷。
告别两人后,梁红英回到家,一夜没睡,悉心伺候母亲,端茶倒水。第二天,母亲就催她快回曹府。梁红英明白母亲的良苦用心,听了母亲的话,告诉母亲鲁班爷爷会来照顾她,母亲欣慰地笑了。
随后,梁红英骑上她的马,快马加鞭赶回曹家大院。一回到曹府,率先遇到的就是金管家金大山。金大山见她风尘仆仆骑马回来,劈头盖脸地骂道:“谁让你骑马出去了?还有没有规矩?赶紧把马给我放下,滚到厕所里清扫去!”
梁红英心想:这小子还不知道我立了功?她没说话,只是狠狠地瞪了金大山一眼。这时,那个叫二虎的人跑过来说:“兄弟,兄弟,说话留点情面,人家可是大姑娘,干嘛说得这么难听。给哥哥我个面子,对她好点行不行?我还没娶媳妇呢,以后说不定她就成了你嫂子了。”说完,二虎还朝梁红英抛了好几个媚眼。
梁红英啐了一声:“真不要脸!”二虎却咯咯笑起来。
梁红英怒斥道:“天底下没你们这么不要脸的人,杀人越货还在这儿作威作福,迟早有一天会有报应的,不是不报,是时辰未到!”
两人听了,同时大笑起来。尤其是金大山,呵呵笑着说:“恐怕老天爷就喜欢我们这种做坏事的人,偏偏你们这些好人要受报应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