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红英刚要喊出那句多年来一直憋在心底的“父亲”,突然,外面一个小家丁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。
小家丁一进门就大喊:“老爷,不好了!咱们柜台上的那批货被人劫了!”
老爷猛地站起来,颤颤巍巍地问道:“你说什么?咱们的货被劫了?又是大青山的土匪吗?”
小家丁喘着粗气说:“这就不知道了,反正回来的人满身是伤,家里人正给他医治呢。他说货是在大青山附近被截的,是不是土匪不清楚,现在派人去追,兴许还能追回来。”
曹正平“哎呀”一声,满脸焦急:“怎么他们老和我作对?这批货几乎是咱们家全部的家当,要是再被他们劫了,咱们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?一家老老少少都指望它过年呢!”
梁红英一听,知道事情紧急,忙问:“是什么东西,如此重要?”
曹正平无奈地说:“就是咱们府上从省城拉回的那批珠宝首饰,价值几十万块大洋。我派了那么多的人手去保护,想不到还是被劫了,这可叫我以后怎么活呀!”
梁红英镇定地说:“老爷,你先别着急。府里有多少能打的人,全给我,我带上他们去把货夺回来。按小哥说的,这帮人应该还没跑远,咱们快马加鞭能追上。府里有几匹马,全部用上,能打的人都跟上我!”
说完,梁红英迅速跑出去,让小家丁带路。曹正平赶忙召集,跟着在外边押运的那批年轻伙计,只有这些人身上才有点功夫,尽管他对这个小姑娘的能力有些怀疑,但此刻也没有别的办法,只能死马当活马医,追回来最好,追不回来也只能认栽。
府里只有十几匹马,梁红英选了十几个健壮的小伙子,跟着自己出发。她自己骑上府里最高大的那匹马,一个飞身利落地上跨上去。让伙计们带上府里仅有的几杆枪,跟在梁红英身后,快马加鞭朝着货物被劫的位置追去。
他们刚走,曹正平就问身边的大太太:“这姑娘可真大胆,不过她真能行吗?”大太太早已慌了神,出了这么大的事,她也没了主意,只是忧心忡忡地说:“要是这批钱财追不回来,曹府的日子可就难过了。只是老爷这么秘密的行动,怎么会被人发现?运送这批珠宝除了咱们家里的几个人知道,我们又做了极其精密的伪装,连押送的人都不知晓,莫非家里有人通匪,要不这些土匪怎么知道的?”曹老爷只是摇头,琢磨不出其中的缘由,他们只能在家里焦急地等待着梁红英的好消息。
梁红英快马加鞭,身上带足了弹弓用的弹丸。看到父亲焦急的样子,她知道这件事对老爷至关重要。既然知晓了,她就绝不能袖手旁观。梁红英心想,就算没人跟着,她自己也要拼命把东西抢回来。她一贯如此,遇到事,冲锋在前义无反顾。
那十几个人的马根本追不上她,梁红英很快就把他们远远地甩在了后面。到达小堤坡后,梁红英站在高岗上眺望远方,判断那帮人去的地方应该就是大青山清风寨。她对这条路很熟悉,调转马头就朝那个方向追去。
没过多久,她就看到了那批劫匪的背影。所幸劫匪人数不算多,只有五六个人。这五六个人居然把十几个人护送的货物给劫了,想想都让人憋屈。梁红英心里觉得好笑,老爷这次还让伙计们带了枪支呢。
梁红英的马蹄声惊扰了那几个劫匪。货物由一匹马驮着,左右各一个箱子,劫匪们正说说笑笑,完全没想到会有人追来。他们回头只看到一匹马迅速奔来,感到十分诧异,还以为是哪里的马受惊了,所以也没太在意。
此时,梁红英已经翻身躲到了马肚子底下。她掏出弹弓和子弹,朝着为首那个人的脑门射去。这次弹弓装的可不是泥丸,而是石子,石子打在人脸上,一般人可受不了。“啪”的一声,那个人直接从马上摔了下去。
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,梁红英又发出了第二颗石子,这次打的是左边那个人的脑袋,那人同样经受不住,被打落马下。梁红英弹弓的力道十足,曾经在百步之外,她用石子击碎过另一块石头,可见人的脑壳哪能承受得住这样的攻击。
一连打下两个人之后,马离劫匪更近了。梁红英藏得极为隐蔽,不仔细看,根本想不到马肚子底下还藏着人。剩下的三个人赶紧掏出枪,做好防御准备,可他们左看右看,除了奔跑的马,看不到其他人,完全不知道该防谁。
梁红英的第三颗石子又射了出去,这次打的是其中一个人手里的枪。“啪”的一声,震得那人手腕生疼,“哎呦”一声,枪掉在了地上。第四个人转身将枪口对准马,依然没看到梁红英。梁红英双腿紧紧勾住马鞍子,整个人完全藏在了马肚子底下。马的鬃毛又浓又密,跑起来的时候,梁红英贴在马肚子上,双手得以解放,仰着脖子瞄准射击,不受丝毫影响。这是她在家时,鲁班爷爷教给她的“倒挂金钩”绝技,能在奔跑的马上勾住并射击,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。
就这样,只剩下最后一个人了,他手里还端着枪。梁红英沉着地射出最后一颗石子,同样把他的枪打落,还是击中了手腕。这一下疼得那人捂着手腕直叫唤,哪还有力气去拿枪。转眼之间,梁红英就把这几个人给制服了。
此时,她的马也飞速到达了劫匪跟前。在马经过他们身边时,梁红英一伸手,把地上掉落的枪捡了起来,然后一个翻身重新骑在了马背上。她勒住马缰,转身用枪口对准这几个人。那两个被击中脑袋的人早已经捂着脑袋晕倒在地上,剩下的三个人,没被击中脑袋,勉强还活着,可左手捂着右手腕,疼得龇牙咧嘴,根本没了反抗能力。况且,梁红英的枪口正对着他们。
与此同时,远处的十几匹快马也赶来了。等他们赶到时,梁红英已经解决了战斗。她的马横在前面,挡住了劫匪的马,再加上赶来的十几个人,一下子就把这几个来自大青山的劫匪给制住了。
这些土匪贼心不死,还嘴硬道:“你们这些狗娘养的想干什么?你们可知道老子是谁?敢惹老子?大青山的队伍下来把你们全灭了!”
梁红英毫不畏惧,厉声说道:“你想灭谁?今天我先灭了你!谁家的东西你们都敢抢?”
土匪们还狡辩:“谁家的东西?我管他谁家的东西,从此地经过的东西都属于我们!”
梁红英怒怼道:“属不属于你们不是你说了算,是枪杆子说了算!有本事你就来抢,有本事你就把东西带上山!”
这几个人被怼得无话可说,只能龇牙咧嘴地瞪着梁红英。其中有人认出了她:“你……你就是那个去救曹正平的人!”
梁红英坦然道:“是又怎样?你没想到我又来了吧!”
接着又说:“东西我必须带回去。回去告诉你们寨主刀疤,以后不许他再抢夺曹府的东西,否则,别说你们下山围剿我们,我们还会带人上山,把你们的土匪窝给铲了!”
说完,梁红英让人牵着那匹驮着珠宝的马,赶紧下山,她和两个人断后。那几个受伤的土匪,她也没取他们性命。这一趟,她还缴获了几支枪,把枪挎在了马上。那两个被击中脑袋的人虽然没死,但也晕过去了。三个土匪赶忙带上他们,快马加鞭逃回山寨。他们跑得匆忙,梁红英还从地上捡到一把手枪,和一包东西,打开一看是雷管或爆炸物之类的,里边还有一大包子弹,她觉得这东西有用,便随手装在了身上。之后,她和大伙高高兴兴地回到了曹家大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