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吗?”苏茵冷笑,“也勇无,为不义见……之共星众而所其居,辰北如譬。德以政为。”
“什么乱七八糟的?”沈议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,欲要伸手驱逐苏茵,身旁的随英却神色肃然,拉了拉他的衣袖。
“沈议,把银票还给人家姑娘吧。”
沈议眉头倒竖:“凭什么?落到我手里的银子”
话还没说完,楼上看热闹的同僚再也忍不住,叫嚷道:“沈议你这个呆子,这姑娘是倒背的《论语》?”
倒背?怎么可能?
苏茵的眼中闪过一丝讥笑,继续背道:“兮虐为不……”
苏茵背的酣畅淋漓,丝毫不带停顿,书塾里的教书先生恐怕都没她背得熟练。明明背的和书上完全相反,她却脊背挺得笔直,在那些男人或怪异或惊恐的目光中感受到一丝报复性的快感。
此刻,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早已不忿于女子的身份,不忿家族因此将她当成待价而沽的货物,愚蠢的兄长却能在家心安理得的坐吃山空,一直以来积压在胸口的不服终于散了些许。
“猗猗竹绿,奥淇彼瞻……”
等苏茵背完,摘星楼周围,一片死寂。
随英脸色刷白,口中喃喃:“你,你竟然连《诗经》也能倒背!”
沈议倒退两步,后脚跟磕在门槛上,额头上冷汗涔涔,“这不可能,这怎么可能呢?你可是个女人啊!”
苏茵盯着他的双眼,唇角的笑意慢慢放大,她个子虽然比不上沈议,却无端生出些许居高临下审视的意味,这种凝视让沈议如同被扒光了一样。
“你说四书五经,天下举子皆能张口就来。那倒背如流,天下读书人可是人人都会啊?”
沈议不想承认,可苏茵步步紧逼,“没想到我这个小小女子,居然赢了堂堂沈大侍卫,现在我可以进摘星楼了吗?”
摘星楼第六层,有人发出一声沉闷的低笑。
“公子,您笑什么?”站在他身后的长随挠头问道。
被称为“公子”的男人大马金刀地往窗边一坐,两条无处安放的长腿随意抵在兀凳上。他头发微卷,左侧有三根小辫子从金环中穿过,被一顶金冠利落地束在脑后。
他生的眉目极浓,不似寻常汉人的长相,狭长的双目点漆,鼻骨如刀削斧刻,像草原上被寄予厚望的狼崽,唇边一笑,锋利的棱角如冰消融,和京城纨绔一般轻佻的气质流露出来。
“我一笑这姑娘狡诈,二笑侍卫被打脸,三笑大雍男人既迂腐又愚蠢。”
他眉眼生得秾丽,神色却有些混不吝,一手拿书,一手将天香楼里的姐儿送的手绢抛着玩,一不小心就将手绢落在了桌边的茶炉里。
“就是师父和天下四大鸿儒加一块,也不敢说精通四书五经。这姑娘不过看着沈议是个蠢货,便夸下海口,随便激了沈议两句他就上了钩。”
“她气势如山,正背倒背镇住了沈议,可对四书五经的内容又能理解多少?”
男人双手抱胸,远远看向跟沈议他们争得面红耳赤的苏茵——小姑娘生的凤目龙颈,艳丽如牡丹,气质却非常清冷坚韧,像棵松柏似的,有种折不弯、压不垮的生命力。
比京城那些娇滴滴的贵女都好看。
至少他这么觉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