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昭听到他的声音,只是远远望了他一眼。
钟士申走到她的身后。
“我虽然收到了刘长明的资料,但是并没有打开看过。”
钟士申确实是一个标准的商人。
为达目的,不择手段。
但是他确实没有这么下作。
他刚刚已经派出两位部门回去,检查是否有人擅自做了他的主张,如果一旦查明他就会给南昭一个交代。
南昭闻言也只是顿了顿,然后继续往下一个酒桶走去。
其实南昭并不被刘长明的计划威胁。
她知道厂里现在仅存的渠道,还是外公许多年的老朋友手里漏出的资源。
那些老朋友的子孙也有如他们一般重情义的人。
南昭感激他们。
但是如果他们被鹏飞集团的势力影响,要撤掉他们的供货渠道。
她也不会怪他们。
这世上本就没有恒久的关系。
她会找出新的客源和供货商。
只要厂子还在。
一切都能从头再来。
天无绝人之路。
她意识到自己才是主体。
南昭却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,继续对着单子上面的数据。
“我确实想要这块地皮,我也能够跟你保证,一旦被鹏飞收购,我可以为你另外选址开厂。”
南昭却看了他一眼。
“为了我再选厂址?”
“你一定很为自己感动吧?”
钟士申一噎。
他还想再说,却听到出口传来一道男声。
“钟大绅士,总是这样的面慈心善的。”
钟士申和南昭齐齐往外看去。
那人竟是沈顾。
沈顾也穿着正式的西装,只是有些风尘仆仆的样子,他正从台阶一步步上下来。
钟士申暗自咬牙。
谐音梗什么时候能从这个世上消失?!
这个破名字什么时候能离开他!
他牵了牵唇。
“沈总也有空大驾光临了。”
沈顾却只是整理了下领带。
“如果我没猜错,这里的所有产业,还没有姓钟吧?”
钟士申却反唇相讥。
“哦?”
“我也是刚知道这产业,也不姓沈吧?”
沈顾确实从没来过这里,他一直暗中关注着南昭的动向,是南昭最近的频频动作,才牵扯起他对酒厂的注意。
母亲的资产他也得到了其中一份,但是一直交给集团专门资产部代为管理。
“钟大绅士好雅兴,都追到这里来了。”
钟士申咬牙切齿。
“多少年前的称呼了,难为沈总还记得。”
两人你一言我一句,刚开始还钟董沈总有来有往,慢慢地也不知谁先提起陈年旧事,原本还端着的礼貌涵养也渐渐有了分崩离析的趋势。
总裁也不是一生下来就是总裁的。
一生下来就当总裁,不光领导不答应,广大群众也是不答应的。
沈顾和钟士申别看现在呼风呵雨,随便去哪里都有一堆人簇拥,可他们也有总裁幼年期的。
“我当年当建筑公司经理时,派人在公司门口种的那棵发财树,是不是你给我找人挖了!”
“那我当年在南区请人吃饭,好不容易请到的部门领导,是不是你买通服务员下的泻药还把几层楼的厕所全给占了的!”
南昭:“……”
这就是真实的商战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