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湘祈对待姚珞珞难得严肃认真了些:
“还有许多,你还要听吗?”
姚珞珞偃旗息鼓,霜打茄子似的小声道:“……我错了。”
徐湘祈叹了一口气,不舍得再说重话。
术雅苑的灯火近在眼前,两人之间一时沉默无语。
徐湘祈自责,自己是不是有些严厉?
她总怕姚珞珞因为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,有朝一日离开她身边,会稀里糊涂间身首异处。
可她也不想拘着她,要她一板一眼活成曾经的自己,像个没了灵魂的空壳。
姚珞珞的手搭上门闩,却迟迟没有推开。
她有点心虚:“湘祈,你是不是生气了?”
“对不起,刚才是我说了胡话。”
是她一时忘了,这是一个真的会发生满门抄斩的时代。
不管她有心无心,方才那句话说得都太恶毒了些。
徐湘祈的心软了一角:“我没有生气。该道歉的是我,你是为我打抱不平。”
“更何况我应当知道,你说的不过是句玩笑话,是我太小题大做。”
姚珞珞松了一口气,湘祈没生气就好。
正在这时,门内传来一个刻意压低的声音。
“长姐,你还要在门口站多久?”
姚珞珞手上使力,开门一看,站在门后的果然是徐元婕。
姚珞珞奇怪道:“你怎么这么晚还在这?”
“你说呢。”徐元婕掩住口打了一个哈欠,困乏道:
“你忘了今天临走之前你交代我的事情了?”
姚珞珞倒是还记得,但徐元婕会等到现在的确出乎她意料。
难不成是她在苏小房中有所发现?
早知道她就不在满春楼吃饭,早些赶回来了。
“走,我们进去说。”
冬青心领神会,顶着一双核桃眼依旧气势十足:
“小姐吩咐,今日大家都累了,早些回去休息吧。”
“是。”众人整整齐齐应了一声。待人散尽,冬青摸黑去地窖拿了一小颗冰果,裹进帕子里,一边守在姚珞珞房门口一边给眼睛消肿。
进了里屋,徐元婕看清姚珞珞的脸吓了一跳:
“长姐,你这是哭过了?”
姚珞珞摆摆手,示意不重要:“苏小那发现什么了?”
徐元婕一摊手:
“什么都没有。”
姚珞珞极慢地眨了一下眼睛,像是没反应过来:“……那你等我做什么?”
徐元婕发现最近长姐似乎变得可爱、鲜活了些,忍不住笑道:
“你听我说完。”
徐元婕拉着姚珞珞坐下,鼻息间闻到一丝酒味:
“苏小的房中干干净净,我一寸寸仔细探查过,没有任何关于当年之事的只言片语。更准确的说,从那间房子的使用痕迹来看,苏小几乎是在用过晚膳之后,天色稍暗便和衣而睡,次日天亮便跟着下人们一同醒来去用早膳。”
“她屋子里的灯烛没有燃烧的痕迹,我去找你们院子里的采买问过,除了屋子里原有的,旁的东西苏小一概没有去领问过。”
满春楼一金一坛的酒果然精纯,这么会功夫,姚珞珞的酒意几乎散尽了。
“有点奇怪。”
“还有更奇怪的。”徐元婕接着道。
“我本以为会无功而返,最后检查地面的时候,还真让我发现些不同寻常的东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