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叩叩叩”
是冬青。
“三小姐。”冬青向徐元婕行了礼,端了一碗黑乎乎的药汤摆在姚珞珞面前。
“小姐,这是醒酒汤,您千万记得喝,要不又该像之前一样头疼了。”
徐元婕闻言看她:
“你今日是去喝酒了?”
姚珞珞汗颜:“本来是做正事。苏小跑了之后就在外面吃了顿便饭。没想到你会等我这么久,抱歉。”
徐元婕没在意这个,她摆摆手,眼巴巴地瞧着那碗醒酒汤:“早知道我也将院中的小丫鬟带一个来,否则哪至于像现在这样,长姐有醒酒汤喝,我从戌时口渴到现在,还滴水未进。”
冬青大惊,就要跪下认错。徐元婕先姚珞珞一步扶住冬青。
“不经逗的小丫头,劳烦你取壶热水来,泡不泡茶都行。”
冬青眼睛睁得溜圆,红着脸下去了。
“你别逗她。”姚珞珞板着脸,“我家冬青只许生我的气。”
“长姐这也要争?”徐元婕故作惊讶,姚珞珞“噗嗤”一声,两人相视而笑。
冬青开了个门缝进来,放下茶水就跑。
“好了,我继续说。”徐元婕正色道:
“当时房间各处全都检查了一遍,什么都没发现。我也只是突发奇想,便趴到地上看了一圈屋里的地砖。”
姚珞珞想象了一下徐元婕穿着裙子趴在地上的画面,很没风度地笑了。
徐元婕瞪她一眼。她与徐湘祈年纪相仿,又到底是一座宅子里长大的姑娘,要变得亲近似乎轻而易举。
“苏小床下有块地方,似乎有翻动的痕迹。”
徐元婕回忆起这一段时微微眯起眼睛:“我当时也不确定,那位置又深又曲折,我便将苏小的床榻搬开,这才看清楚,确实有两块地砖周围一圈有新土的痕迹。”
“那张床榻我比量过,凭苏小的体型必然钻不进去。恐怕她一晚上不点灯,便是在搬床挖洞,东西藏好后,再将床榻搬回原位。”
值得苏小如此兴师动众,看来是很重要的东西。
可为什么徐元婕却说什么都没有发现呢?
“因为我挖开之后,看到那里藏着的,是一块金锭。”
对上姚珞珞疑惑的眼神,徐元婕肯定地点点头:“对,就是今天上午你同我提过的,你送给苏小的金锭。”
“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?”
“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。”
这算什么发现?苏小将收到的赏赐藏在床下,合情合理。可徐元婕一本正经地说这事不同寻常,想必也不是她无聊到三更半夜来寻她开心。
姚珞珞感觉自己的脑袋里的引擎锈住,转不动了。
幸好大脑里还有个醒着的徐湘祈。
“自相矛盾。”
姚珞珞鹦鹉学舌,徐元婕附和道:
“没错,我也是在这一点上有所怀疑。”
“按照长公主和苏小自己的说法,婉妃过世后,她便被发配到冷宫做了洒扫宫女。”
“苏小在宫外无依无靠,冷宫待遇也低,发的月俸恐怕只够她自己吃饱穿暖。你自己也说,是因为看出苏小贪财,才想出酒楼设局一计。”
徐元婕缓缓道:
“这么一个穷苦潦倒又爱财如命的人,会将难得到手的金锭,埋在一个陌生府邸里小住几日的卧房吗?”
姚珞珞懂了徐元婕的怀疑,却又觉得有些牵强。
“你是想说,苏小看似爱财,实则却并不缺钱。她之所以没有将金锭贴身带着,是因为即使丢了,对她而言也不是什么大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