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,周围的人们似乎没有被她的悲痛所触动,反而感到困惑。
昨日揭露未婚夫和表妹的丑闻时她没哭,被父亲责骂时也没掉泪,今日听到婚事变更的消息也依然镇定自若。
而现在,见到一个已遭重罚的男人竟然落泪了?谁会相信她和这个男人之间清清白白?
思芫的脸色变得难看。
昨夜,世子听闻苏悦宁的话后,对她产生了同情和愧疚,甚至怀疑自己是否误解了她,后悔起之前的行为。
但此刻见她如此悲恸,思芫认为世子的好意可能都被辜负了。
他决心回去劝说世子,不要再为大姑娘费心。
“宁元舜,府尹大人命你向苏大姑娘赔罪,你还愣着做什么?”思芫冷声道。
宁元舜勉强支撑起虚弱的身体,颤抖着向苏悦宁磕头认错:“是我错了,不该冒犯大姑娘。”
听到这嘶哑的声音,苏悦宁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,捂住嘴,泪流满面,匆忙跑回府中。
苏瑾瑶则保持礼貌,上前向思芫微微点头致谢:“感谢大哥特地前来传达世子爷的心意,我们明白大姐姐一时难以承受这样的场面,请勿见怪。”
她说话温和,思芫见状,也便点头回应。
苏瑾瑶微微一笑,眼神中带着几分同情:“宁公子原本一心向学,只是一时糊涂,惹上了大姐姐,才落得如今境地。这并非我所愿,却因我的缘故让他受苦,想必大姐姐内心也十分愧疚。”
这话如同利箭,直刺入思芫和宁元舜的心底。宁元舜那曾经黯淡无光的眼睛里,渐渐燃起了愤怒的火焰。
他之所以落到今天这个地步,全是因为轻信了方姨娘的话,在积卢寺外对苏瑾瑶动手动脚。
若非如此,又怎会遭受宁元武这般折磨?
如果苏悦宁当初直接拒绝他入学麓山书院的请求,或许事情也不会发展到这一步。
他才华横溢,总能找到其他出路。
然而,她不仅吊着他,还暗中利用他,最终断送了他的前程。
此时此刻,宁元舜心中的恨意如沸水般翻腾。
早知今日,他应毫不犹豫接受苏瑾瑶的好意,即便她出身不高,父亲只是一个小小的武官,也好过现在连基本尊严都丧失殆尽。
面对苏瑾瑶眼中真诚的怜悯,宁元舜感到无比羞愧,低头伏地,他的未来已经破碎不堪,但复仇的决心却愈发坚定。
苏瑾瑶说完该说的话后,向思芫告别,回到了自己的院子。
夜幕降临,苏悦宁一边流泪一边精心绣制了一个荷包,并放入了一些有助于安神的香料,托人转交给宁元舜。
侍女知意有些犹豫,担心此举会引起不必要的流言蜚语,“大姑娘与宁公子虽光明磊落,但世人口舌难防,还是小心为妙。真要关心,不如直接送些银两。”
苏悦宁闻言瞪了她一眼,对于这样的小丫鬟,她可没有在男人面前的那份耐心:“我和宁公子之间是君子之交,岂能用金钱衡量?你只管送去就是。”
知意无奈,只好接过荷包。当她来到宁元舜住所附近时,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。她捏住鼻子走进屋子,小心翼翼地将荷包放在宁元舜的枕边,低声说道:
大姑娘对宁公子关怀备至,特意为他缝制了一个能安抚心灵的香包,里面的香料都是她亲自采集的。
那天,宁元舜卧病在床,眼神空洞,一言不发。
这时,他的母亲却突然注意到了这个香包,一把抢过检查,确认里面装的是香料后才放心。
“大姑娘心地真好,但至少也该给些银两作为酬谢吧。我儿子的伤势需要好好调养,没有钱怎么行呢?”宁母对着知意说道。
知意,一个新近买来的丫鬟,面对这样的要求显得手足无措。
她原本伺候的主子苏悦宁的旧仆人们早已被卖走,而她自己也未曾经过严格的训练,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。
“大姑娘一定会记得这件事的,只是现在手头紧,等日后有钱了定会送来。”知意勉强回答道。
然而,宁元舜的母亲和妹妹并不容易打发,她们拉住知意的手不让离开。
“你家姑娘肯定挂念着我儿子,如果你身上有值钱的东西,先给我们应急,等她送钱来了再还你。”
当看到知意手腕上的银镯时,宁母立刻动手想要取下它。
“这是我娘留给我的纪念!”
知意惊叫,这镯子对她意义非凡,是她为了安葬母亲才没卖掉的最后一件遗物。
“放手!我去告诉姑娘,马上就会把银子送来。”知意挣扎着说。
宁母力气极大,最终硬生生地将镯子从知意手上扯了下来,咬了咬确认是真的后,便把知意推到门外,“去要银子,回来我就还你镯子。”
门重重地关上,知意急得跺脚,赶紧跑回浮宁院向苏悦宁汇报情况,并请求借五十两银子赎回镯子,承诺以后报答。
苏悦宁的脸色逐渐阴沉下来,眼中透露出怀疑:“知意,你是不是在骗我?宁伯母怎么会是这样的人,宁公子可是个正人君子。”
知意无言以对,无论她说什么,苏悦宁都似乎觉得她在撒谎。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,知意再次恳求:“请姑娘借我五十两银子,让我赎回镯子,我将来一定报答您。”
但是,苏悦宁显然更坚定了知意在撒谎的想法,因为知意先是说宁母要银子,现在又说是借钱。
苏悦宁皱着眉头,转身合上了面前那个闪闪发光的妆饰盒,“现在府里人多眼杂,我给你这么多银子,别人会说闲话的。所以不能借。”
知意急得眼睛都红了。
她是为了帮苏悦宁做事才弄丢了镯子,可苏悦宁却表现得好像这事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。她怎么能这样冷漠无情呢!
很快,这个消息就传到了太初院。原来,太初院的小月和浮宁院的一个小丫头是好朋友。
这次苏悦宁处罚了她的贴身丫鬟后,新买了一些丫鬟来跑腿,而原来的扫洒丫鬟中有一些被提拔成了贴身侍女。
苑心就是其中之一,她和小月以前关系很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