画意有些惊愕地抬头看他，随后强行扯了扯唇角，“我和将军没什么好聊的。”
宁少川正要继续说些什么，顾长羡发话了，“白剑在楼下等着你。”
画意闻言点头，而这一次宁少川只眯了眯眼，没有拦着女子了。
待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，宁少川才开口，
“先前你只说要为了大局，而如今我想告诉她她的身份，你为何要拦我？”
他面色不善问。
顾长羡抬眸看向他，“有吗？”
他从未刻意去拦过，要说有，只能说他们缘分不够。
宁少川掀起眼皮瞧面前的人，
“帝师，莫非你也有私心？”
“你在担心什么？”
宁少川缓缓道。
顾长羡只轻笑了一声，这一声，也让宁少川眼底多了些狐疑，还有一丝猜忌。
他和顾长羡是少时之交，旁人或许会说帝师是圣人心肠，但他总觉得，顾长羡或许也并不是那样的人，只是，当时还没有他在乎的事情，那么如今，算是有了吗。
“我说过，你要说什么大可以去说，只不过，我希望你能考虑清楚对她的后果，提前告知也并不能防范于未然，相反，只会暴露更多的把柄给对手。”
他长身玉立，背对着宁少川，整个人沐浴在光影里，那模样，似圣又似邪，缓缓被吞没在人群，只是那周身的清冷淡漠，依稀能窥见。
宁少川咬了咬牙，猛地踹了一脚面前的桌子。
面上也多了一些暗淡，比起自己，她更相信顾长羡。
而另一边，坐在马车上的画意也垂眸，不知道为何，她总觉得宁少川对自己的态度，有些奇怪。
倘若问顾长羡呢，可万一他是骗她的呢。
不若等到下一次见面，她问清宁少川好了。
两个人同时问，若真是有异常，也能判别。
朝堂之上，浩浩荡荡人群矗立，众人面色凛然，官帽在身，目光皆望向了前方帘子内的女子。
里面的女子身着华服，面容精致，头上金钗满缀，宽大的衣袍将她遮掩的干净，面上还戴着金丝面具，遮住了女子姣好的半边脸。
随着底下大臣的议论声，她再度开口，像极了平素的漫不经心，和已经失踪的简沐秋没有半点差别。
宁少川也一度出现恍惚，不过随之而来的便是冷淡。
他讨厌所有和她相像的东西，不论是那张脸，还是那嗓音，只因为世上只有一个她，而她也不能被代替。
“陛下，兰国既已经战败，理应派使臣去商量具体事宜，不知陛下选派何人？”
女子的声音散漫，“哦？那便派宁将军去吧。”
底下的人听见这话，面色微变，随后异样的目光看着同样意外的宁少川。
这里的人都知道，台上那位和宁小将军的关系深厚，平素也是将他视为左膀右臂，这种事情一般都不会派他去做，如今却要将人派往兰国。
宁少川注意到了周围人的神情，他面色依旧冷硬，只不过眉眼如刀子一样剜向了一直站立不语的前面的顾长羡。
顾长羡所在的位置和众大臣的都不一样，身为帝师，他只是屈尊在陛下之下的位置，衣摆随风飘扬，神色沉静。
旁人不知道这是谁的主意，但宁少川再了解不过。
如今台上的那位只是他的棋子，如何施令全凭他一人。
他究竟想做些什么……
顾父和江九思也同样听见了这番话，目光纷纷看向了宁少川和一直没有转身的顾长羡，眼里带着探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