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人在意的角落，却是罗成允微微勾了勾唇角。
“有事启奏，无事退朝……”
而台上的那位似乎也并不想知道台下人的想法，只是微微打了打哈欠，依旧是散漫的作风，旁边的太监赶忙对着下面喊话。
退朝后，大殿下方，守卫分为两侧，宽大的石阶上站满了陆陆续续的大臣，或挤手交谈，或清风独立，一袭宽大衣袍的江九思见到了正要下台阶的罗成允，只快步上前去，面上多了一些笑容。
“罗大人以为此事如何？”
罗成允只看了他一眼，“既然已经下令，就没有再改的了。”
言外之意，他掺和不到这事。
江九思与他也是旧相识，和他私下说话也是没有什么好顾忌的，他只道，“陛下此举，无疑是自掘坟墓。”
当今党派之争严峻，各大世家在朝中都有建树，而事实上真正拥护那位的少之又少，当初也不过是迫于形势，若是宁少川走了，这段时间会发生些什么，谁也难预料到。
他只叹了口气，“看来那位的确是与外界所传没有什么区别。”
愚笨无能。
罗成允面容依旧，瞧着江九思的目光里也多了一些打量，随后，他勾唇一笑，“正是。”
而另一边的偏殿处，宁少川额头上也写满了不悦，“帝师这是做什么？”
他强忍着无名的怒火，维持着表面的平静。
高大的身影陷落在巨大的光影处，顾长羡只缓缓拨动了手中的扳指，
“此次兰国战败或许有诈，你去，这是最稳妥的法子，也不会让有心人利用。”
宁少川闻言，面色微变，这倒是他没有想到的。
兰国此前已经和宁朝对峙多年，今次一遭，说不准会有什么变数。
他去了，就算那里有什么异动，也不会将事情带到这里。
宁少川思索片刻应下，“可以，不过你答应我，好好照顾她，等到我回来她若是还没有恢复记忆，我会亲自告诉她。”
他已经有些难以忍受她不认识自己了。
分明以前，自己和她，才是一起的，而今，中间却多了一个顾长羡。
顾长羡闻言，抬眸望向他，已经猜到了面前人心中所想，他心底说不出是什么感觉，“她既然在我府内，便是我的人，我自会照料。”
就算真的出了什么事，又哪是他来告诫。
宁少川看着这样的他，忽然冷笑了一声，“顾长羡，你不像你了。”
头一次，没有带着虚与委蛇，而是发自内心的觉得好笑。
顾长羡是很多人都难以企及的存在，可在这一刻，自己却在他身上看出了薄怒。
顾长羡黑沉沉的眸子看向他，也缓缓勾唇，“这对你来说是什么好事吗？”
他身上带着沉重的压迫气息，整张脸却依旧从容，居高临下地望着旁人。
只这一句，宁少川抿紧了唇。
这简直是再糟糕不过的事情了。
第二日，宁少川便已经带着浩浩荡荡的队伍离开了。
……
“姑娘，您要的糕点做好了。”
画意身边的丫鬟端来了玫瑰花糕，她看着这点心笑了一下。
“兄长这些时日很是劳累，我应当要好好关心他的。”
丫鬟看破不说破，姑娘只有想求东西的时候才会去找主子。
平素只当牛鬼蛇神了 。
画意身着一袭水蓝色衣裳，含着桃花眼，艳丽十足的脸上带着笑容，整个人瞧上去便是雨露下带着刺头的玫瑰。
不知不觉便走到了顾长羡的书房门口，正要叩门，便听见里边传来的声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