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玉瑶冷声道:“五百个响头,一个都不能少。”
明渊那温润的眉眼瞪了过来,神情严肃起来:
“师父再说最后一遍,将人送回去。你拔了她的舌头,已算报仇,虐人,是绝对不可取的。”
姜玉瑶沉默。
明渊叹了口气:“你在鹤砚清身边久了,人都变了。玉瑶,你是姜家人,不能变成那宅院里虐人的毒妇。”
姜玉瑶的眼眶蓦的就红了一圈,有些激动起来:
“师父,我为你报仇,你为何这样说我?姚冰清不该死吗,她死一万次都是活该的!
你居然说我跟鹤砚清越来越像,是啊,像一点才好,免得像从前一样不够心狠手辣,总是距离目标差了一点。
为姜家翻案已经开始重启,我将来要面临的还会更多,不学着心狠手辣,将来如何为族人报仇雪恨!”
明渊将门一把推开,对着那两个侍卫道:
“你们将这女子送回去,不要再带来此地。”
姚冰清是被蒙着眼的,不知道自己在哪里,也不知道自己在对谁磕头,鹤砚清自是会将一切线索抹得干干净净。
姚冰清消失后,明渊立在门口,担忧的看着她:
“玉瑶,人变得强大,不是一味的心狠手辣。
师父没有怪你替我报仇,师父是看见你眼神都变了,师父是在害怕。”
姜玉瑶心底有些发闷回了自己的屋子,用过晚膳后,陪自己的母亲说了一会儿话后,就一直沉默着。
鹤砚清坐在茶案边耐心的研究着这茶茶庄产的茶叶,眼梢睨了她一眼:
“你那满口仁义道德的师父责怪你了是吧?”
姜玉瑶坐到茶案的对面,抿了一口茶:“你怎猜到了?”
鹤砚清嘲讽的一笑:“先帝在时,莲华佛子明渊就一味的提倡仁义与道德。
就连救太子这种事情,也是束手束脚,生怕做得过做得太恶,伤害到所谓的姜家名声。
他做过最极端的一件事,怕就是那次下毒想要毒死我了吧?”
鹤砚清看着沸腾的茶水,将烧水壶提了起来,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姜玉瑶:
“他失败,是有原因的,因为他太姜家了。”
姜玉瑶将茶壶盖子掀开,顺手提了烧水壶:
“我来吧,泡茶这种事情我在行,但阴谋诡计这种事情乃是相爷在行,你说。”
鹤砚清松开手,身子朝后靠去,语声慵懒:“古人云 ,水至清则无鱼。
姜家就像一潭过于清澈的水,干净得在朝堂之间像一面镜子。
试问,帝王将相,文武百官,有几人敢照镜子?
你师父明渊就是姜家人的代表,过于的清澈正直,殊不知这些东西是最无用的。
夺嫡,党争,权术,本就需要做个心狠手辣的恶人。
只要恶人的身份树立好了,还不用做什么,敌人就已有被震慑之意。
瑶瑶,行非常之事自然得做非常之人。
一味的强调仁义大爱,慈善正道,只会束缚自己的手脚,变得不伦不类。
人做事,目的才是唯一。
站在高处的人,靠的从来不是对错,而是够强。”
姜玉瑶问:“那这件事我算心狠我算恶人吗?”
鹤砚清凉薄的冷笑了一声:“你除了对我心狠,对旁人都是手下留情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