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玉瑶眉心拧了起来:
“师父说,你父亲鹤苍澜就从没有为母亲诊治过,一直在让她病情恶化。
现在用了针灸,只是让我母亲情绪稳定,延缓病情发展,但也已经为时已晚了。
从前她还有些逻辑思维在,现在眼前老是出现错乱的记忆与幻象,几乎日日都要重复问一些问题。
是以从前的事情,不一定都记得,今日记得的事情不一定明日也记得。”
鹤砚清冷声道:“我没有父亲。”
无端端的,鹤砚清脸色不是很好看,转身去看了看茶庄这一年里经营得如何。
姜玉瑶跟在他后头:“你是生气了吗,你不愿承认鹤苍澜是你的父亲?”
鹤砚清停下脚步,回身看着她:
“我时常因为他是我的父亲,而险些变成是你以为的仇人之子,不是吗?”
姜玉瑶走来他身前,细声说着:“你父亲是你父亲,不混淆为一体。
我母亲是你救的,姜家祖坟是你修的,我不会将这份仇恨加在你的身上。”
走了几步,在一亭子下,给鹤砚清泡好了茶:
“姚冰清我一直放在马车里的,一会儿我要带她去见我师父。相爷,你先喝着,我去去就回。”
“我有名字。”鹤砚清掀起那纤薄的眼皮,眸光有些凉。
姜玉瑶问:“直呼全名倒是有些不太日常,还不知道你的小字呢。”
认识也有两三年了,姜玉瑶连他的小字都不知道,果真是不在意到了极点。
鹤砚清将头撇了过去,不再说话,也不打算告诉她。
姜玉瑶就知道,这个男人说生气就生气了。
姚冰清满口鲜血,被侍卫捆着丢到了明渊的房门前。
姜玉瑶站在里头,笑意有些阴冷:
“师父,那个用嘴挑唆皇上,害您惨遭酷刑的人是姚冰清。
我设局让她被拔了舌头,今日将她带来,让她在雪天里给您磕满五百个响头,这事儿才算结束。”
明渊已然还俗,他穿着一身朴素的棉服,起身走到了窗户前,看了一眼跪在地上,头发散乱,脸上满是鲜血的姚冰清。
这女子已经在磕头了,每一个都被侍卫监视着,必须要磕响。
明渊几乎是错愕的看着她:“玉瑶,她已经受了刑罚,你还带来虐她这是作甚?”
姜玉瑶面无表情:“总归是要让师父亲自看看,一解心中恨意,才算彻底结束啊。
姚冰清活该,我以牙还牙,为师父报了仇。”
明渊清润温和的神色里,那属于莲花佛子的慈光变得悲悯起来:“玉瑶,让她回去吧。”
姜玉瑶眼色狠厉了几分:“师父这神情是在怪罪我吗,我以为你会开心的。”
明渊摇了摇头:
“姚冰清到底是高门之女,虽然是庶出,但身份也不算低。
你报完仇,还辱了人家。玉瑶,这不是姜家的家风。”
他看着如今的姜玉瑶,似有些陌生了,那眼神里的冰冷与狠辣,与鹤砚清如出一撇。
思及此处,明渊对鹤砚清的厌恶又在浓郁了几分。
姜玉瑶沉默的站在原地,鹤砚清愿意纵容她做这些事不是挺好的吗,她报了仇,师父不该开心吗?
为何用那副神情看着她,看到她心底有些不快起来。“
姜家的家风,姜家都没了,拿家风做什么?”她低声喃喃的念了一句。
明渊低声说了一句:“派人送她回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