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是做得太过了,姚家闹了起来,鹤砚清的确会很难堪。
是以他手中的墨笔尖上滴落了一地墨渍,在宣纸上晕染开,成为了一个黑色的疤痕。
姜玉瑶笑着说:“没关系,你为难,就我来做,你不约束我就好。这笔账,我算在姚冰清头上。”
鹤砚清抬眼看着她:“好。”
他将墨笔放下,从自己肩头上牵起姜玉瑶的手放在自己掌心里:“你不跟我闹,就好。”
这时,姜玉瑶才注意到,鹤砚清是在写休书。
往后的半月里,姜玉瑶几乎都往西院跑来跑去。
忙着明渊送一些东西过去,也要日日询问请来的男大夫,这伤口到底恢复得如何了。
男大夫甚至以为这人是姜玉瑶的夫君,又觉得哪里不对劲。
可日子越久,明渊便越是不心安:“玉瑶,派人送我去钦州吧。”
姜玉瑶正站在门口跟大夫说话就被明渊的语声给打断,她诧异的侧眸看了过来:
“怎么了师父,是这里我没有把你照顾好吗?”
明渊挥挥手,将屋子里的人唤退。
姜玉瑶走了过来,认真的神色里透着一股急切:
“师父,您有什么不满的直接说就是,不用跟我客气。走是什么意思,走了谁来照顾你?”
明渊叹了叹:“我从前还说你是个心思灵敏的女子,你其他方面灵敏,可有些时候怎在男女之事方面有些迟钝呢?
你真当鹤砚清不是个男人吗,真当他真的一点事儿都没有?”
姜玉瑶有些错愕:“是怎么了,不是他说的随我的便吗,这几日他可是一句话都没说过。”
明渊忧心忡忡的望着她:“你真是……哎。
玉瑶,鹤砚清怎会真的愿意看见我在你身边围绕着,怎会舒服你每日事无巨细的照看我?
师父知道他愿意为姜家翻案,你自然会留在他的身边,所以师父不想给你添乱,怕你惹他不悦,怕你日子不好过。
派人将师父与普贤送去钦州吧,我也想师姐了。
看看我的医术能不能医好师姐,我想去陪陪她。”
姜玉瑶坐站在明渊的床边人有些沉默,咬了咬后槽牙,不说话。
明渊又道:“玉瑶,鹤砚清的确是比从前对你软了许多,我都住到他给你买的宅子里来了,他都容忍了。
一个男子能做到这一步,算是宽容了。
旁的男子算是宽容,但放在鹤砚清那种人身上,已经算是奇迹了。
师父看得明白,拎得清,不会缠在这儿的。”
姜玉瑶一时有了情绪,生气的说:
“师父,你在这儿怎会是缠?你这惨淡的余生,不都是因为姜家吗,我养你一辈子都是应该的!”
明渊从床上缓慢的起身,伸手拍了拍她的背:
“好了,明日就送师父离开。
还有,我与鹤砚清之间的恩怨是我跟他的,你不要掺和,也不要因为鹤砚清扣了下毒的帽子在我身上而去找他理论。
是我下毒要毒死他,他反击,这是果报。
你不能参与我们之间的因果,否则这报应会落在你自己身上。
听见了吗,玉瑶。”
明渊神色严肃下来,姜玉瑶点了点头,这是师父极为认真的神色,作为徒弟,是让她必须照做的意思。
这些日子,明渊时不时的就会点着她,一直在提醒她。
明渊勉强笑了笑:“离开之前,我想见鹤砚清一面,你可以为师父安排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