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玉瑶点首:“可以。”
约莫黄昏时刻,鹤砚清来了一趟书房。
明渊没想到,是鹤砚清这个当朝第一权贵亲自纡尊降贵来的。
他以为,是自己坐在轮椅上推去他的书房呢。
鹤砚清背着手来到明渊的房间,环顾了一眼,都是姜玉瑶亲手打理的。
点着佛家中人爱的檀香,还摆放了一些她精心修剪的腊梅,摆在房中显眼的地方,格外清新雅致。
还有一些书籍,都在明渊随手可拿的地方,是送来给他解闷的,处处都用了心。
可是他的书房呢,姜玉瑶没有要求于他的事情的时候,从不会来看自己一眼。
就更莫说踏足一步了。
这区别,可谓是大。
他清隽的神色里还是阴沉了几分,在明渊床对面的宽椅上坐下:“你找本相有事?”
明渊从床上坐了起来,眼神多少是有些恨意的,带有疑惑的启声问:
“玉瑶说,你要为姜家翻案,你怕是哄骗她的吧?”
鹤砚清勾着黑眸瞪了过来:“明渊,我鹤砚清在上京城之内,连皇帝都懒得哄骗,还会骗个女子?”
明渊道:“那看来鹤相是认真的了。我手里有这些年找到的证据,就在我之前的那间寺庙暗室里。
打开暗室的机关在我屋子的蒲团下,轻叩三声,暗室就开了。”
鹤砚清锐利的眸光看着他:“几个意思?”
明渊惨笑一声:“你若是真心为姜家翻案,我便奉上自己找到的所有东西;
你若是敷衍玉瑶的,我也不怕告诉你,你去将那些东西都销毁了。
以后踏踏实实的护着她生活下去,大不了说证据链断了,找不到翻案的机会。”
鹤砚清语气淡淡:“虚伪的和尚。”
明渊神色沉着,有一副家中长辈要离开前的叮嘱之色。
为了姜玉瑶,他什么都能忍的:
“鹤砚清,玉瑶七岁之前生活在姜家那种有爱与幸福的环境里。
在七岁后突然遭受天崩地裂,生了这应激后的创伤,这都是她为了让自己活下去身体产生的防御。
她不是浑身都是硬骨头,她是应激了。
她不是跟你拧着来,她是因为恐惧不知道怎么办罢了。
她自小就像她的母亲,容色清婉,以为是个娇弱之人,但内里极为刚强。
其实,玉瑶实则是很温柔的,只是你非要刺激她,让她变得张皇失措,然后还说她不受控制。
鹤砚清,我能说的只有这么多了。
你若是真的爱她,就休了那个妻子,待翻案后,给她一个正式的名分,若是不爱,就早点放手。
玉瑶不能做妾,更不能做外室,我要说的,我的要求就这么多。
往后的日子我会待在钦州,若是翻案需要我做什么,若是玉瑶需要我,可随时通知我。”
鹤砚清神色沉了沉,没有了方才那样的冷凛。他垂下自己的双眼,陷入了沉沉的思考里:
“她温柔,我知道的,除了对我以外,旁的人都夸她温柔。”
他想着想着,笑意嘲讽起来,垂在桌下的手掌捏成了拳头。
明渊忽而也觉得鹤相可悲,能驾驭文武百官,连皇帝都能驾驭得了的鹤相,此刻也会陷在情爱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