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怎能难产死了呢……
她怎么就扔下他走了呢……
那么多血,她走的时候,是不是很疼……
“阿晚……”
萧止淮呢喃出声,猛然惊醒。
大梦一场,仿佛又经历了那十几年。
他看向躺在身侧的女子,睡着了的宁喜儿,和阿晚的容颜,完全不一样。
但睡觉的动作却很像,双手举过头顶,她小时候就喜欢这样睡……
他穿上衣裳,抬步离去。
宁喜儿是真的累了。
这一觉,她睡到了天大亮。
一睁开眼睛,刚坐起身,外头的人听见动静就走了进来,是田公公。
他躬着腰,恭敬道:“奴才给宁奉仪道喜了,这是殿下吩咐给宁奉仪养身子的补药,请宁奉仪先用药。”
宁喜儿接过药碗。
在幽台照顾患重病的太子之时,拿药煎药,全是她一个人,她对用药也算是有几分熟悉了。
闻了闻药汁,她没猜错的话,应当有一味是紫珠草。
行房事后服用紫珠草,难以受孕。
宁喜儿垂眸。
他不愿她受孕。
同样的,她也不愿意再为这个男人生孩子。
她端起药碗,尽数喝下去。
田公公笑呵呵道:“奴才为宁奉仪带了几个人过来,宁奉仪去瞧瞧吧。”
宁喜儿迈步往外走。
院子里站着七八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和小太监,一看就是刚进宫,暂没有势力归属的宫人。
田公公道:“殿下说宁奉仪身边的人少了些,便再多安排两名太监,烦请宁奉仪挑选。”
“我、我……”宁喜儿犹豫好一会,低声道,“我在东宫只认识殿下一个,平日殿下忙,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,能不能请公公破个例,让我找个熟悉的人来伺候?”
田公公欣然点头。
东宫女子进来的时候,身边都带了自小伺候长大的丫环。
再者,宁奉仪是这三年来唯一受宠的女子,找个熟悉的人来身边,并没有什么不妥。
“谢谢公公!”宁喜儿从袖子里拿出钱袋子,“请公公喝酒。”
田公公不由好笑。
奉仪一个月才四两银子,昨儿宁奉仪刚到手的银子,居然全部拿出来打赏他。
接下来一个月没有银子可怎么过?
他忙推辞:“这是奴才分内之事,宁奉仪不必客气,殿下交代了,奉仪身子骨不好,今儿就不用去给太子妃请安了。”
宁喜儿也没有坚持。
她手头确实拮据,要办的事很多,没钱根本就不行。
她随意挑选了两个小太监,小桂子,小德子,一个宫女,双红,然后前去浣衣局。
贴身伺候的人,必须得是完全信得过的人,否则的话,她办事太束手束脚了。
她脑中思索着,慢慢走到浣衣局。
而这会,正是东宫请安的时辰。
宁孟薇沉着一张脸,坐在主位上,尽管她努力克制,但底下坐着的人还是能感受到她低郁的情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