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孟薇情绪难掩。
昨天夜里,她已经睡着了,被杨嬷嬷敲门喊醒。
一个粗使婆子,被田公公按着扔到了她院子里,那婆子,是赵如雨的人。
分明是赵如雨欺辱洗衣婢。
太子却将人扔到她院子里,来打她这个太子妃的脸,明晃晃告诉她,东宫管理不善,让她这个太子妃自省。
刚处理完那粗使婆子,紧接着得到消息,她安排给宁喜儿的两个眼线,竟也被踢出去了。
区区一个洗衣婢。
竟能搅动东宫这潭死水。
宁孟薇都气笑了。
“太子妃这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?”赵如雨喝了口茶开口,“说出来姐妹们一块儿高兴高兴。”
“赵侧妃的消息未免也太不灵通了。”宁孟薇抬眼,“你那个婆子都被杖毙了,就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?”
赵如雨愣了一下。
初来东宫之时,她四处安插眼线,一心争宠,处处要与这些女人争个高下。
可很快,她就发现,后宫这些女人除了刚进来被临幸过一夜后,太子就再没有踏足任何人的院子,哪怕曾被盛宠的谢侧妃,太子也只是去探病,从不留宿……
三年时间,足以叫她摸清楚太子的脾性。
太子寡欲,不爱床笫之欢,不喜女人纠缠,慢慢的,她就把那些眼线都踢掉了,自然,也就不知道,昨天夜里,东宫发生了何事。
其他女子亦是如此,并不知道消息。
除了与宁喜儿同一个院子的周英,她低着头,默默看自己的指甲,沉默才是最好的护身符。
宁孟薇缓声道:“昨天夜里,殿下宠幸了宁奉仪。”
“什么?”赵如雨猛地起身,“这不可能!”
其余几女也是一脸难以置信。
“殿下竟真当宠幸了一个洗衣婢?”
“殿下已经三年未临幸任何人了,那洗衣婢何德何能。”
“都慎言。”宁孟薇冷声道,“她从前是洗衣婢,但从今往后,是太子奉仪,是你我姐妹,谁再敢言语嘲讽,休怪本宫翻脸不认人。”
她冷眼看向赵如雨,“你让宁奉仪念经,算得上是对太后一片孝心,但万万不该,让你的人对宁奉仪大不敬,殿下对她正新鲜,不杖毙那个婆子,怕是这把火会烧到你头上来。”
赵如雨脸色沉下来:“好好好,区区一个贱婢,居然敢给殿下吹耳边风告我的状。”
“你莫要置气。”宁孟薇的情绪反倒平和下来,慢悠悠吹了口茶,“她能让殿下踏足后院,咱们姐妹往后或许也能沾些恩露,都散了吧。”
众女心思各异离去。
屋里一空,宁孟薇就卸去了伪装,眼中仿佛淬了剧毒,情绪涌上来,抬手就将手中的茶杯砸出去。
一个宫女站在那儿,不敢躲避,脑袋被砸出个血窟窿。
“娘娘知道劝赵侧妃,怎么自个就想不开呢。”杨嬷嬷叹气开口,“她一个卑贱之人,得了恩宠又如何,除非她能生下孩子,才能在这东宫立足,才能威胁到娘娘的地位。可是老奴听说,一大早上,田公公就端了汤药去雨秀苑,由此看来,这宁奉仪,也并没有什么特殊。”
宁孟薇抿唇:“你不懂。”
若太子不临幸任何女人,她可以哄自己,太子寡欲。
当有其他女人承宠时,就说明,太子并非寡欲,而是,根本就不爱她这个太子妃。
是啊,怎会爱她呢。
当年,她是以宁家孟家,两个大家族的势力为筹码,逼迫太子娶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