纱幔初歇。
宁喜儿脸颊染上了厚厚的红晕,眼尾多了几分妩媚,眸中还有残留的欲色。
萧止淮沉静了三年。
欲念一旦打开,就再难收拢。
他忍不住,再度压上去……
大约一个时辰或是更久,男人暗沉沙哑的嗓音响起:“备水。”
宁喜儿浑身酸痛。
她忙撑着身子坐起来:“水荷水杉早就歇下了,我去烧水,劳烦殿下等一会。”
萧止淮声音更沉:“你屋子无人值夜?”
“没事,我没关系的……”宁喜儿硬是从床上下去,双腿发软,有点站不稳,扶着案几道,“她们是一等宫女,也不习惯做粗活,总归这些我都做惯了,无妨,就是得劳烦殿下稍后一二……”
她衣衫没有拢紧,雪白的皮肤上,青青紫紫格外醒目。
萧止淮将她一拉,抱进怀中。
他提高嗓音:“田总管,让人备水!”
田公公一脚踢开了宫女住处的门。
水荷水杉被这剧烈的声音吵醒了,茫然的坐起身子,看到田总管愤怒的脸,这才意识到出了大事。
“备热水,动作快点!”
二人丝毫不敢耽搁,生火烧水显然来不及了,连忙去找对面周奉仪身边值夜的宫女借热水,拎着木桶进内室。
屋内气息缭绕,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。
二人迎面就对上了坐在床边的萧止淮,那强大的压迫感,扑面而来,吓得她们连忙跪在地上。
“伺候你们主子洗漱。”
冰冷的声音响起,二人忙战战兢兢起身,扶着宁喜儿进浴盆擦洗,然后伺候萧止淮清洗……
萧止淮穿上亵衣,声音裹着寒意:“田总管,这二人贬为三等宫婢,宁奉仪身边伺候的人,你亲自挑选。”
“奴婢们知道错了!”水荷水杉吓得涕泪横流,连忙爬到床前,抱住了宁喜儿的大腿,“还请奉仪帮奴婢们求求情,奴婢以后定当尽心伺候……”
宁喜儿垂眸。
从这二人来雨秀苑时,她就知道,这是宁孟薇的眼线。
她便亲自在这二人的卧房之中放了安神香囊,多加了点儿药粉,安神药好呀,一觉能睡到天亮。
只要太子来宠幸她,那么这二人,自然就会被踢出雨秀苑。
她心中各种思绪,面上却透出为难,叹气道:“你们怠慢我便罢了,反正我也是个宫婢,但太子殿下过来,你们怎能还在呼呼大睡……”
“拉下去。”
萧止淮一声令下,田公公连忙将二人带了下去。
“喜儿。”萧止淮搂住身边的女子,“从我册封你的那一刻开始,你就不再是宫婢了,莫再妄自菲薄。”
“殿下……”宁喜儿依偎在他怀中,大眼睛期期的望着他,“殿下会一直对喜儿这么好吗?”
萧止淮勾唇:“还要出宫嫁给旁人么?”
宁喜儿满脸羞红,捂住脸:“殿下就会打趣我,我要睡了。”
宫灯吹灭,室内瞬间黑暗。
宁喜儿睁着眼睛,方才还有光的眸子,已失去了神采,眼中藏着不见底的幽深。
她总会想许多年前的事,宫里的事,幽台的事,东宫的事……各种画面走马观花在脑海中浮上来,挥之不去……
萧止淮睡下,难得做梦了。
少女银铃般的笑声填满了整个梦境,让凄冷的幽台不再那么难熬。
那样鲜活的少女,进了东宫,却像是变了个人,总是情绪崩溃,从前看到他有说不完的话,后来总抿着唇,一言不发,她沉默的样子,让他心口堵得慌……
可即便如此,在他心目中,她依旧是他,唯一的妻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