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子带司怀铮进了一间房。
司怀铮一眼反应过来,这不是更衣室。
视线落在屏风后,绢丝花鸟屏风依稀可见里面有张床。
太子解释,这里离书房近,所以布置了床榻,但他基本不会来这。言外之意,这里并不是谁的私人空间。
“这离宴客厅近,所以我把你的衣服放这边了,你要是累了还可以歇歇。你今儿要是在这住下了,这房间,以后我可不会让任何人来。”
司怀铮嘴角微微一抬,没说话,他才不会住。
“来,看看。”太子招手。
司怀铮早看见了,挂起来的那一袭立领对襟金黄色蟒袍,远远一眼,似有光泽闪过。
走近一看,顺着太子的手所指,是银丝暗锈团兽纹。
整个袍子都是,远看隐见光泽,细看才清晰看到图样,寓意极佳,又不张扬。
太子把衣服交给司怀铮,把他轻推到屏风后,“去换吧,我在外面等你。需要叫人来伺候更衣吗?”
“不用。”
屋子炉火燃着,香炉也飘着烟,门窗紧闭,一点不冷。
司怀铮到了里面便开始脱衣服,只留中衣,才去拿那件生辰专用的袍子。
然后……
眼睛离扣子越来越近。
一个人再聪明,也难脱离所见所闻,即使能举一反三触类旁通,那也是倚赖见闻和智识。
司怀铮有点尴尬,这衣服的扣子他居然解不开。
不过也不慌,低头较上劲了,哑亮温润的玉扣像是两端缝死在了衣服上,把衣服锁死。
但既然是扣子,肯定就有扣眼,找找就是了……
透过屏风,太子盯着那一道少年的身影,再过一会,一颗小小的扣子可难不住人,于是开口问:“怎么了?”
“扣子,没见过,一时不会解。”这也没什么好丢脸的,司怀铮没遮掩。
太子随手倒了杯热茶,顺其自然端进去,塞到司怀铮手里。
“忘记跟你说扣子的事了,穿这么少,先喝口热茶。”
司怀铮其实不冷,被太子一提醒,才再次注意到屋子内的香味冷冽,在冬日里闻着居然也不觉得太冷,反而通体舒畅,如在云端。
也许是体感舒适,神情放松,也许是知道自己提前服了解毒丸,今天怎么样都是要照常吃喝的。
司怀铮没拒绝,把茶一饮而尽。
太子并没有解扣,而是将他喝茶的动作看了个全。
视线碾轧过干净的手指,沾水的唇角,柔和的下巴,再到喉结还未分明的脖子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