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封信,送去京城。”
“是。”
把信交出去后,李若琏默默的将目光看向了二楼的窗外,看着下方正在行进的仪仗队伍,他的脸上没有丝毫波澜。
自张侯爷开始既不听调也不听宣之后,
李若琏就开始对锦衣卫驻辽东都尉府的左右千户所进行了清洗。
陆续的把那些死忠于朝廷的锦衣卫遣散回家,然后将得恩于平虏侯府的人安插了进来。
不仅如此,
还有更多的人被李若琏派去了关内,以掌握关内的局势。
从四月份到现在,朝廷已经下达了多道旨意过来,其中更是有两道最为正式。
不仅安排了宣旨太监和仪仗,还更为罕见的让宣旨太监带着御赐之物等于“如朕亲临”的样子。
但平虏侯府的大门,依旧紧闭着。
整个辽东,无论是父母官,还是军中将士,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军政府。
我们是辽东是军政府,所以只听侯爷令而不闻陛下之诏。
若不是侯府默许,你朝廷的仪仗队又怎么可能走到东宁卫来,又怎么可能来到侯府门口。
这两个宣旨太监,之所以无奈的选择撞死在侯府的石狮子上,
主要还是他们身上带着御赐之物,
带着御赐之物都没能敲开平虏侯的府门,就等同于会陛下不敬,罪同抗旨!
若是这么灰溜溜的回去了,陛下必然勃然大怒,
陛下治不了平虏侯的罪,难道还不能杀几个太监泄愤么?
既然回去是个死,还不如就死在侯府门口,不是说他们有多血性,而是为了所谓的身后名。
消息传回京城,多少也能搏得一个为陛下颜面而死美称。
不求朝廷为自己一个太监高功颂德,只求朝廷能赏碎银几两给家里,也算是没有白死了。
古往今来,
但凡哪位封疆大吏以这种姿态应对皇命的,基本都相当于直接挑明姿态要反了。
虽说张侯爷并没有给下面的人说要反,什么时候反。
但并不代表下面的人就可以揣着明白装糊涂。
徐敷奏身为辽东巡抚,平虏侯府的大管家,早就开始从高丽、倭国调运粮草过来了。
不仅如此,
火器局、铸造局已经开始施行三班倒,
“减人不减产,人息火不熄!”的口号喊得震天响。
辽东第一军、第二军、骁骑军、骠骑军、倭军也已经开始厉兵秣马,整军备战了。
就是施琅和黄蜚的两支水师,也都开始研习东南沿海的海况了。
作为平虏侯府的耳目,李若琏可是最忙碌的。
他不仅要操控辽东的舆论,还得严密关切关内的局势,以及朝廷的态度。
由于南方的战事吃紧,
朝廷也已经顾不得什么颜面了,只要你平虏侯没有公然宣布造反,我就继续的派遣宣旨太监过来叩门。
就像是自己左脸被抽了,再主动地送上右脸一般。
现在朝廷就一个态度,
只要你平虏侯一日不反,我就当你是大明的国之柱石,忠臣良将。
反正,
用强是不能的,用软的,也没啥用,
现在,那我只能耍无赖了。
李若琏这阵子,
不停地收到京城传来的消息。
有暗谍的,有田弘遇的,甚至还有骆养性的。
特别是骆养性,
询问其平虏侯府的情况,甚至还问了辽东的兵马动向以及粮草军需的准备。
傻啦吧唧的。
这是李若琏对骆养性的评价。
是,
你骆养性执掌锦衣卫,有权利也有这个义务去了解辽东的态度和情况。
但现在这个时候,
就算全天下的人都认为平虏侯要反,只要平虏侯一日没有宣布勤王和清君侧,你就不能把这事儿给挑明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