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板,她分明就是强买不成想要偷我们的骆驼,被发现后就随口编了个理由搪塞我们,她的话不足为信的。”
曲萝衣定睛看向那名属下,给其施压:
“信不信,在于我。”
那名属下这才吞吐着回话道:
“她说她把关着骆驼的栅栏门打开了,是看到有人在草料里下了毒。”
“老板,您初来驾到可能不了解,我们骆驼行里的伙计都是早年就跟着大老板的人,手底下都干净得很,怎么可能会对自家骆驼动手脚呢!起早就来了她们这一波客人,谈价格的时候起了点纷争,这骆驼一定是她们故意放的呀!”
属下越说越激动,那女人倒是语气平淡:
“原因我都说了,信与不信你们自己看着办吧!”
曲萝衣眯着眼睛朝人群中巡视一周,寻找一个人的身影,不知道他此刻猫在哪里看热闹。
这麻烦有些超出了预期,不知道这男人是否在看她的笑话。
曲萝衣坚持自己的麻烦自己解决,路云起便只能寻了个角落远远地看着她。
看着她穿着他为她置办的行头,招摇过市,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。
他看得专注极了,也满意极了,冷不防耳边却传来了一声揶揄:
“路老板,只见新人笑,岂不闻旧人哭啊?”
路云起回过神,看到了一个同他一样远离人群看热闹的女人。
虽然看到的只是一个罩在帷帽下的侧脸,路云起就觉得此人有些说不上来的熟悉:
“这位小姐,何出此言啊?”
那人抱着一个硕大的画板,偶尔抬头专注前方的热闹,并没有分一个多余的眼神给路老板。
路老板只能移下眼帘,去看她手边的画。
旁边为她磨墨的丫头倒是忍不住抬起头多看了路云起两眼,丫头抬头的功夫,那女人已经画好了一幅画,将手边画作替给了路云起。
场上曲萝衣正在盘问放走骆驼的女人:
“你可看清下毒之人的面目了?可识得他们?”
那女人头脸上扬,似乎也在人群中寻找着什么人。
黎王妃只告诉司空郡主有人要对骆驼下毒,叫她想办法把骆驼放了。
可没有告诉她究竟是谁下的毒?
搜寻一圈,郡主没能找到王妃,便只能信口胡诌道:
“是北蛮人。”
场上路家伙计有人哈哈大笑,笑声相互传染,渐成一片。
有伙计指着路家的招牌,对司空郡主道:
“这位小姐,您大约是远客,不知道我们路家行里的规矩。我们路家名下的商行,从不做北蛮人的生意。北蛮人连我们商行的门都进不来,却要如何对我们的骆驼下毒呢?”
场上看客们交头接耳,言乱无一不为伙计佐证。
曲萝衣在金毓坊里学的第一条经商的规矩,便是不做北蛮人的生意。
这几乎是路云起的执念,也让他的真实身份变得迷离。
曲萝衣正想到路大老板,他便如梦中乍现般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:
他阔步朝自己走来,长袍翻飞,胡虬乱舞,所过之处气场强大,看客们自动避退。他手中拿着一卷画纸,人未至,就已经先开了口:
“确是北蛮人所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