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一秒,他手里就被塞了一杯热牛乳。
热腾腾的牛乳散发着香甜的气息,熏得以岁一呆。
若用几十年之后的话来讲就是,电脑运行程序从狂暴杀戮模式转变成温馨日常模式,猛地一换,没适应过来,一下就死机了。
黑瞎子屈指敲了下他脑门:“小少爷?岁爷?”
以岁抱着这杯牛乳,呆呆地靠在床边,慢吞吞舔喝了一会儿,杀戮情绪后遗症缓缓消失,他大脑才变得清晰起来,能正常运转了。
他重新开机的这会儿功夫,黑瞎子显得忧心忡忡,挥手在他面前晃来晃去:“坏了,傻了?怎么没反应??”说着就要上手再弹一下。
以岁一巴掌把他手拍开,有气无力的看了黑瞎子一眼。
“刚醒,还没反应过来。”
他身上无一处不酸,杀人砍头的手更是酸软无比,都是用力过度的后遗症。
小草听见里面的动静,飞速推门进来,手里捧着洗漱用的铜盆和棉巾,“老板!”她眼睛亮晶晶的,瘪着嘴巴,想哭不敢哭,“您终于醒了!”
那浑身是血的样子,真是吓死人了!
她跟阿三一直绷着情绪,见他醒了,才敢稍微发泄出来一点。
以岁:“别担心,我没事。师父回来了,师娘呢,情况如何?”
小草:“老板放心!夫人没有大事,解九爷手下的大夫将夫人照顾得很好,对了,二爷还带回来了鹿活草,那可是极品的宝贝!等一应药材准备齐全,二爷就开始熬制了,到时候夫人吃了,一准能好起来。”
她交代的十分细致,说完这最大的事,让以岁放心,就又说起了府上的伤亡情况。
红府不少地方都被破坏了,但好在二月红已经回来,一切事务打理的井井有条,给护卫红府而死去的护卫发了抚恤金,安顿其家人,请了工匠来红府宅院修补。
最关键的,是把红府门前那些尸体和人头清走了。
为了清洗土匪的脏血和煞气,齐八爷主动过来,说等过几日他就上门,在红府门前做个驱邪驱煞的仪式。
混乱消失,一切都在逐渐回归平常。
以岁:“那就好。”
他松了口气,也感到了安定。
师父不愧是师父,一回来,府上就有了主心骨似的。
师娘也有救了,一切只等那鹿活草烹制完毕,他也不用在遮遮掩掩放血喂给师娘吊命。
想到这里,以岁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似的,摸了下自己手臂,看向黑瞎子。
黑瞎子意味不明地笑了笑。
以岁深吸一口气:“小草,我饿了,你去准备点吃的。”
小草忙不迭出去了,还带上了门。
房间里只剩下了他和黑瞎子两个人,以岁直接开口问了:“我用血给师娘吊命的事,你有没有告诉师父?”
那晚情况紧急,当着黑瞎子的面就喂了师娘血,现在想来十分不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