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卿玦眸色变了变,按住她,未曾收敛,他仔细地看她,想要看出点什么别的意思。
可归根结底,只是想拒绝他。
并不是对他有希望,或者说,对他从前有什么好印象。
他更逼近,更低身,眼神直直地扫过胸腔跳动的地方,意味深长道,“在你心里,我还有什么高尚品德可维护吗?”
或许她此刻说出点什么真能阻止他,但她眼神动了动,说不出什么。
沈卿玦掌心掐在她腰侧,缓缓摩挲。
低沉的嗓音似强调一般,在她耳畔,重复不休。
“你是孤的太子妃,与孤行夫妻之事天经地义。”
“笙笙,你应当喜欢我,只喜欢我。”
他俯身亲她的唇,轻巧缓慢地啄吻,要她回应。
姜晚笙牙关咬紧,不配合。
沈卿玦的耐心告罄,捏开她的脸,重新吻。
青色帷幔中,一件雪白的素裙丢出来,贴着榻沿微顿在地。
“有这么难吗?”
沈卿玦垂下眸看着她,眼神清冷,嗓音也透着凉意。
他神色无波,往下亲吻。
潮湿的热气涌上眼角,姜晚笙好似被丢进热水里,眼尾逐渐浸出泪渍。
她看不见他,又不能忽略他,如被蚁兽接连啃咬。
在浪潮中翻不了身。
案角的油灯迟迟未灭,蜡捻浸泡在澄净的煤油里,徐徐地冒出细烟。
正像帷幔中极细极细的泣音。
夜半三更,万籁俱寂,沈卿玦将疲惫的小姑娘抱进怀中,她双目闭着,半点没有知觉,睡着的时候倒是乖巧的不像话。
他伸手,食指修长,轻轻地抚过她的黛色眉眼。
她睡的沉,他却一直睁着眼睛。
眼神和手指一起,细细地描绘过每一处,额头,眉毛,眼睛,一遍又一遍触过,仿佛这样才能确定真实性。
不是虚幻,不会一碰就消失。
沈卿玦将人更搂紧一些,按在胸前,怕把人惊醒,他嗓音极低,喃喃道:“这次就原谅你了。”
将人搂在怀中,手掌在她后背,带着潮意的黑发,轻轻地抚顺着。
让她能睡得更安稳一些。
自己却睁着眼睛,片刻也不肯闭上,或许是不敢。
姜晚笙醒来时,外头已经天光大亮,即使合着窗牖,也抵不住丝丝缕缕泄进来的光线,看着,至少是辰时了。
她动了动身子,浑身疲乏。
眉心拧了一下,姜晚笙撑坐起来,先看见了枕边摆放着一套衣裙。
崭新的样式,鹅黄色底,还未展开,就可见细密的针脚,全是金线,缀着闪烁的琉璃片,非常华美。
这件衣裳一下子把她拉回从前,她要给他扮金屋藏娇的宠妾那会儿。
漂亮是漂亮,可她并不想穿。
姜晚笙四处张望,薄被滑下,身上未着寸缕,她眼疾手快地捏住被口。
榻边是凉的,姜晚笙心思一定,对外喊,“巧儿。”
门吱呀一声响了。
姜晚笙脸上露出些希冀,平时巧儿住在她外面那间耳房,昨夜应当不在,看来白天又过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