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到墙角下遍布官兵,扛箱子抬花轿的都吓得慌了,马上的男子冷静地回眸,“不得惊惶。”
曾太师望了望天际,墙头,老态龙钟的脸一沉,“殿下,您单独责问这丫头就是,眼下吉时已到,怎可将迎亲仪仗拦在外面……”
“孤找的不是她!”沈卿玦阴冷着脸色,睨了一眼地上跪着的人。
红棉布裙裙角跑起来是飞扬,裂痕显眼,是她身上这件。
可沈卿玦近乎偏执地觉得,衣服对,人不对。
他无令搜查,带兵围堵,又扰人婚事,自知这事不地道,但僵持着不肯退让。
一支小队来报,“风亭无人。”
第二支小队来报,“竹林无人。”
第三支,第四支小队,依次进院跪禀,“水榭无人,琴房,茶室,画楼,绣阁均无人。”
沈卿玦脸色越来越难看,这时巧儿跪地说,“奴婢只想偷个懒,不知太子殿下因何要追奴婢,如有冒犯,奴婢请罪。”
冷厉的脸色又加重几分。
种种结果,人和事,全都逼着他去承认,是他自己看花了眼。
沈卿玦眸中漆黑翻滚,他不信,冷声吩咐,“再去找!找不到就把地掘开,把池塘水抽干。”
满院一片死寂。
侍卫领命下去,开始拿工具动手。
曾太师气的吹胡子瞪眼,险些要晕过去。
兵械声响起,一位五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带着士兵走进院,黄金铠甲,身材魁梧,他躬身,“臣参见殿下。”
沈卿玦眉峰拢起,脸色微一变。
汤统领掌管着京城禁卫军,和皇帝形影不离,他出现通常是接了帝命。
和曾太师寒暄两句,扫了眼堂内瑟瑟发抖的一群人后,他再次躬身,“太子殿下,陛下命您撤兵,立刻回宫。”
堂内的宾客们脸色开始缓和,好在有人能拴住这位祖宗。
曾太师让儿子扶着,胸口顺气,也算看见希望。
“汤统领稍候片刻。”
沈卿玦压抑着阴沉的脸色,薄薄的唇吐出几个字,极不情愿。
汤宗温和地维持行礼姿势,“陛下吩咐,要您即刻进宫。”
这话虽然语气温和,但却分毫不让,敢和太子对峙。
众人欣赏他胆色的同时,又忐忑起来。
谁不知太子生着谪仙脸,腹中却是阎王心肠,喜怒难辨,手段雷霆,谁也不敢惹他不痛快。
光线映得袍角雪白发亮,沈卿玦身姿颀长,对面的人温和地低着头,越发显得他凌厉,他扫向院墙,“通知兵部的人,撤。”
堂中似乎有松了一口气的声音传出。
汤宗躬着身,正要道一句,谢殿下配合……
却听头顶响起一声冷嗤。
沈卿玦眸中偏执,薄唇轻扯,声音里带着说不出的冷意,“东宫侍卫,继续查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