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我就一句都不会提了。”刘队的神情忽然变得认真起来,“二十六岁正是跟容先生最合适的年纪,万一你们情投意合,我的话绝对会被你当成是挑拨离间。”
刘队神情凝重的对我讲了一件事:“林小姐,你知道容云衍出事之后,容氏集团曾经进去过一个财务主管么?”
我轻轻一点头:“有耳闻。”
其实我何止是有所耳闻,根本是对那时的情况了如指掌,甚至数日前刚跟容云衍提起过此事,但正因为如此才更不能说。
这些事发生的实在是太过巧合,让我心底一阵阵的发冷。
刘队常年从事警务工作,眼力非同一般,他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我,过去好一会儿才恢复以往的态度,叹了口气问:“那你知不知道,他为了减刑,最近主动给我们提供了新线索?”
这是常有的事,监狱里的罪犯无论是因为何种缘故失去的自由,都会想尽办法让自己出去,其中坦白从宽是最有用也最要紧的,他们的同伙往往就是这么被公安机关给顺藤摸瓜找到的。
可这样的事本不必同我讲,除非……它同我有关。我心底闪过一个曾经出现过,但却很快就被否认了的念头,
“刘队,我只是渔村一案的证人,其它事跟我无关。”我委婉的表达了想走的意思,对不该听的话是半个字都不想进耳朵。
刘队对我的反应倒是并不意外,他沉声问:“如果跟渔村的事有关呢?”
我面前摆着两个选择,稍不留神就可能会导致截然不同的结果。片刻之后,我艰难的做出了决定道:“那我就听,是福不是祸,是祸躲不开,反正真跟案情有关的话,我迟早都得知道。”
掩耳盗铃的事做一次就够了,至于我曾经付出过一次的代价,即便是想再付一次也付不出去了。
刘队同我讲话的语气向来很和气,这时却是莫名多了分同情,他说:“财务经理告诉我,容云衍曾在失踪的三年里回来找过他,当时……”
“我不可能。”我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底气,矢口否认道,“他那时记忆受损,一直被限制着自由,如果他能回来,那时为什么不回家?况且刘队你也见过苏然,她不会做这样蠢的事。”
是的,如果苏然曾经让容云衍出现在跟容氏有关的人面前,那么她就是愚蠢,因为那时候的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去见沈棠。
明明我早对容云衍死了心,可不知怎的,遇到这种事时还是会下意识的想替他辩驳。
大概是因为感情没了也还有亲情,而他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曾经是我身边最亲近的哥哥,身为妹妹,维护哥哥是应该的。
我没有时间多想,掩耳盗铃的把这个念头带了过去。
刘队面对我的辩驳仍旧没觉得意外,想必是在开口前就把所有的可能性都在脑海里想过一遍了,他反问道:“你那时都还不认识他,这样替他作保就不怕他其实跟你所以为的不一样么?”
说到这里,他特意顿了一瞬,给我留出反应时间道:“那时他的前女友还在等他,我说的不是苏然,而是跟他青梅竹马的另一个。”
他的一番话把我问了个哑口无言,连已经到嘴边的理由都讲不出来了,因为我若是在他面前说自己其实就是沈棠,非得被送进林依依她们住的精神卫生医院,也去接受治疗不可。
我艰难的笑了一下:“我知道。”
听旁人提起自己的感觉真是怪异,我除了挤出个笑容,实在是不知道该作何反应,但这样的表现显然是让人又误会了。
刘队放缓了语气说:“你还太年轻,不知道男人花心起来会特别的会骗人,就拿容云衍来说吧,他身上绝对藏着秘密,而且还是大秘密。保险起见,我劝你还是不要离他太近。”
这就是劝我多提防容云衍的意思了。
我原本就有搬出容家换个地方住的打算,闻言略略透露道:“其实我在去渔村前就在看房子了,这次回来若是找到合适的,马上就会搬过去,毕竟长住在非亲非故的人家里实在不像样。”
“那你找到合适的了么?”刘队很热心的表示要帮忙,“你不介意的话,我同事可以帮你介绍房子,是局里的女警,她下个月要调去省队工作,所以房子就不续了,你看看位置……”
他立刻就找女警要了房子的具体信息和原房东的联系方式,连找中介的麻烦都省了。
我见此情形,忽然感到进退两难,就连原本坚持的打算都发生了动摇,可这房子各方面的条件当真都很合适,交通便利不说,还位于h大附近,等我以后想继续林小月的学业尤其方便。
不多时,我和刘队的交谈有了结果,他把房东的联系方式给了我,而我努力良久,也好不容易打探清楚了他如今对容云衍的态度。
原来财务部门主管虽然一口咬定自己在那三年里见过容云衍,并且是按照他的要求替他隐瞒去向、转移财产,甚至还有其它许多见不得人的勾当,但却通通拿不出证据。
否则刘队一定早就将容云衍逮捕归案了。
我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才好,勉强扯了下唇角,转移话题道:“我可以去见见林依依么?上次见她时,听说她状况好些了,不知道现在她能出院了么?”
“她已经离开医院,跟父母一起在从前念书的学校附近租房子住了,听说有回去把学业完成的打算。”刘队给我带来了一个难得的好消息。
连日来的阴霾总算是被驱散了些许。
我从刘队口中问到林依依现在的居所,又向姚呈明先要了灯塔照片的电子版,然后便往那边赶了过去,这种事宜早不宜晚,越早查清楚灯塔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,就越能把主犯给挖出来。
自从我回到h市,d先生就再次销声匿迹了,我没有证据,但直觉告诉我,他即便不是主犯本人,也一定跟那帮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。
兴许林依依能给我一个答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