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栖瞳孔一缩。
戴丽鹃道:“所以你不用害怕,我把这东西注射进你的身体后,就会放你离开了。”
姜栖脸色惨白。
戴丽鹃甚至知道血液提取出来病毒会失活,用了冷冻箱来保存。
“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?”戴丽鹃盯着姜栖的脸,轻声说:“是害怕自己变成艾滋病人后,会遭人唾弃,会失去你的男朋友、朋友,甚至于工作么?”
她笑起来:“我不知道万生会不会因此开除你,但以后在公司里,应该没人敢再接近你了吧?毕竟艾滋病,听起来就很脏。”
“哦,也没人会相信你的解释,大家只会觉得,你是在外面乱搞才会得这种病,你的男朋友还敢要你吗?就算他对你不离不弃,他家里人还会同意你们在一起吗?”
戴丽鹃越说越快意,脸上浮现出癫狂神色,抓着姜栖的衣领道:“姜栖,你的一切,全都完啦。”
“……你疯了吗?”姜栖竭力保持镇定,不让戴丽鹃看出自己的慌乱,“这样做你也跑不了。”
“我?”戴丽鹃笑笑,“我无所谓了,我姐姐死了,我妈死了,我弟弟也死了……我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。事后你想怎么处置我都行。”
“本来我是想弄死你的,但那岂不是太便宜你了?你做了这么多恶事,凭什么能这样干净利落地死去?”
姜栖立刻道:“我做了什么恶事?”
“事到如今,你还在装。”戴丽鹃嗤笑一声,“姜栖,我妈和戴刚,到底是怎么死的,你不是心知肚明么?”
姜栖只觉荒谬,“你以为是我干的?他们都已经要被法院判刑了,我何必弄死他们?”
“我早就知道你会这么狡辩!”戴丽鹃咬牙道:“他们是会判刑,但不会死!只要他们不死,你就不可能把骆家的财产紧握在手里,姜栖,你心里在打什么算盘,我心里很清楚!”
“……你他妈的清楚个锤子!”姜栖忍不住爆了粗,“谁跟你说的这些?董思莉?简直胡扯!”
戴丽鹃居高临下地看着姜栖,道:“谁跟我说的,要紧吗?姜栖,我知道你巧舌如簧,所以你说的话,我一个字都不会信。”
她将冷冻箱打开,取出了一支注射器,那注射器里正装着暗红色的血液。
姜栖看着那寒光闪闪的针头,头皮都要炸开了:“戴丽鹃,你疯了吗?你真的疯了吗?我没有杀你妈和你弟弟,这件事有误会,我们可以慢慢谈……”
“没这个必要了。”戴丽鹃漠然说:“我说过,我不会听你的花言巧语……唔!”
戴丽娟忽然闷哼一声,是姜栖全身发力,用身体的重量猛地将她撞翻在地。
若是姜栖这会儿行动自由,肯定立刻就往外跑,但偏偏她被捆得严严实实,根本跑不了,只能用自己身体的重量将戴丽鹃压在地上。
“你还真是不老实。”戴丽鹃面色狰狞,她一把抓住姜栖的头发,“给我起开!”
姜栖吃痛,眼睛里也泛起了猩红的颜色,一口咬在戴丽鹃的手臂上,戴丽鹃痛得尖叫一声,这个中年女人的力气竟然非常大,猛地将姜栖掼在地上,发出嘭的一声巨响。
戴丽鹃查看了一下自己手臂上的牙印,姜栖用了十足的力气,这一口深可见骨,鲜红的血正从伤口里渗出来。
“我本来没打算对你动手的。”戴丽鹃神经质地喃喃,“是你先犯贱的——”
她扬手就是一巴掌抽在姜栖脸上,姜栖被打得脸一偏,唇角渗出血来。
戴丽鹃把姜栖按在了地上,抓住她的手臂冷冷道:“你不知道吧?我大学学的是护理,给人扎针可是我的强项,虽说已经二十多年没有接触过了,但我保证,我不会手抖的。”
“戴丽鹃,你现在还有回头的余地!”姜栖哑声道:“你要是真的给我打了这一针,我保证你的后半生一定会生不如死!”
“好可怕的威胁。”戴丽鹃咯咯咯地笑起来,“不过真可惜,我不在乎。”
她弹了弹针头,脸上的笑容堪称恐怖:“别害怕啊,很快的,只有一点点痛。”
眼看着针头朝自己的血管扎去,姜栖猛然道:“是董思莉让你这么做的?是不是?”
“跟别人没关系。”戴丽鹃道:“只是我想要报复你而已,姜栖,你这个害得我家破人亡的贱人!别着急,把你处理了,再给你妈处理了,我会自己去警察局自首的。”
“我倒要看看,要是苏云穗染上了艾滋病,骆渝还敢不敢娶她!”说到最后,她的声音已经完全哑了。
姜栖拼了命地把自己的手腕往回缩,牙齿都把嘴唇咬出了鲜血,可她实在是处于劣势,只能看着那针尖一点点靠近自己的手腕——
“你在干什么?”忽然客厅里传来惊愕的声音,“小姨?”
缠斗在一起的两人同时抬头,就见骆无韵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,估计是因为之前两人扭打在一起,根本没听见外面的动静。
姜栖嘶声道:“骆无韵!阻止她!她那针管里的血有艾滋病毒!”
骆无韵大为震惊,连忙上前,戴丽鹃眼神一厉,死死按住姜栖的手臂,快而准地将针尖扎进了她的静脉!
一瞬间,姜栖似乎都听见了自己心脏停止跳动的声音。
手臂上那一点疼痛,成了此刻她所有感官中最鲜明的一点。
与此同时,晏承望正大步走出会议室,他身后有秘书在语速飞快地报告什么,晏队的脚步却忽然一顿。
他按住自己的心口。
就好像有一根尖锐的针扎进了他心脏里,只是短短一刹那,痛楚却分外明晰。
“……晏队?”秘书迟疑地问:“有什么问题吗?”
“出事了。”晏承望喃喃。
他没有理会秘书,转而大步朝联络室而去。
众人面面相觑,不知道这是怎么了,但同时心里都有几分隐隐的担忧——
晏队这状态,看上去不太对劲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