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廷晔稳了稳心神,带着安哥儿上前给祖父祖母、父亲母亲见礼。
方氏端着茶杯,见两人行完了礼,把茶杯重重放在旁边的茶几上,“说吧,怎么回事?”
由于方氏也没点名字,宋廷晔觉得娘说的是自己,安哥儿也觉得娘说的是自己,于是也不等他哥说话,先行跪下道:“娘,我最近没在书院打架,也没揍街上那些小混混。这一段时间,我一直和几个要好的小伙伴,在祖母送我的宅子里忙着办小报,很是安分守己,不信你问我哥。”
然后又看向宋廷晔,“哥,你帮我说说,我是不是都和朋友在办小报了?”
宋廷晔点点头,然后见安哥儿说完了,也上前一步跪在地上,“祖父祖母,父亲母亲!廷晔不孝,惹你们生气了。”
依旧是方氏说话,这回是冲着宋廷晔说的,“还知道自己不孝,你说说,你这干的都是什么事,啊?”
方氏说完,宋老夫人也开口了,“廷晔啊,今天婉儿回来说给我听,我还不信,你快说说是怎么回事?她说的是真的么?”
安哥儿见母亲和祖母接连问大哥,这才反应过来,要三堂会审的不是自己,而是一向稳重自持的大哥,这下不怕了,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灰,也跟宋廷晔道:“大哥,你犯什么错了?赶紧说,我帮你求情。”
宋廷晔瞅瞅他,随即又看向堂上,见大家都在看他,也不隐瞒了,直接坦白道:“祖母,母亲,姐姐说的是真的。
我心悦思思已久。之前一直在等她长大,前些天,孙儿没忍住,便向她表白了。思思被孙儿诚意打动,但不想太早离家,于是孙儿答应她,四年后,待她满十八再娶她。
还请祖父祖母、父亲母亲成全。”说完郑重地磕了一个响头。
他说完后,堂上依旧没人说话,也没人动弹,许久方氏才说道:“你与思思统共也没说过几次话,怎么就心悦她了?思思虽然不错,但与咱家门第相差太远。为娘还为你相中了礼部尚书家的孙女,听说那孩子也不错……”
宋廷晔抬起头,打断母亲,一字一句道:“别人再好,也与儿子无关。至于门第,也不在儿子考虑范围。儿子自从见思思第一面起就下定决心,以后非她不娶,还望母亲成全。”说完又磕了一个头。
大家见他全招了,遂也不装了,宋老将军动了动身子,“唉哟,累死我一把老骨头了,大孙子,快起来!这事办得不错!”
宋老夫人也活动了一下胳膊腿,笑着对儿媳妇说:“嗯!还是婉儿这招好!你瞅瞅,全招了。”
方氏也憋不住笑,“还别说,这一诈真好使!”
他们这一笑,直接把宋廷晔给笑懵了,刚刚不是三堂会审么,怎么这会儿有说有笑的?
宋钊也不坐了,站起身,走到大儿子面前把他拉起来,“儿子,好样的!有你爹我当年的风范!”
安哥儿直接跳起脚,摇晃他大哥,“大哥!你怎么能喜欢思思姐?那可是我姐姐!”
宋廷晔这才反应过来,把自家弟弟扒拉开,“喜欢她怎么了?姐姐又不是亲的,我才是!”
宋老夫人听孙子这么说,赞同道:“对喽,你说你早告诉家里啊!思思我本来就喜欢,这下更好了。儿媳妇,准备准备,咱们明儿个就提亲。哎呀,当初我怎么就没想到廷晔和思思呢?”
方氏这会儿正在喝茶,刚才演半天,把她渴够呛。听到婆母的话举了举手,待好容易将茶水咽下去,才说道:“当初我想到了,就思思金钗礼那天,我还跟秀英说笑来着,让她把思思给我。”
她一说,老夫人也想起这茬了,“是有这么回事儿,当时我还以为你开玩笑来着,没成想是真的,还是你有眼光!”
方氏这会儿心头老大难解决了,心里也舒坦了几分,吐槽道:“这不是廷晔谁都不看么,闹的我这几年看到谁家有好闺女都想问一问。思思那次,我也心里没谱,担心思思嫌咱家廷晔年岁大。后来,秀英给话岔开了,我也就再没提。还寻思等廷晔行冠礼后,再私下问问她。没成想,这小子动作倒挺快,自己给搞定了!哎呀,真是太好了!不瞒您,我下午就把日子看好了,下个休沐日就是好日子,要不咱们那天去?”
宋老夫人:“我看行!听你的。”
宋廷晔一听连日子都商量了,连忙阻止道:“此事,还是从长计议吧,姑姑和姑父很是宝贝思思,不会这么早给她定下来,要是现在就去提,我担心姑父会跳脚。”
他这话一出,原本热闹的气氛立马安静了,宋老夫人看向儿媳,“这咋整?要不你私底下去探探口风?”
方氏点点头,“行,我明天就去。”
谁知宋钊想起一事,反倒乐了,“没事,他要跳脚的话,我有招。”
方氏见相公胸有成竹,不免好奇,“快说说,什么招?”
宋钊挠头,“不说行么?”
“不行,快说!”说话的是老夫人,她也被勾起了好奇心。
宋钊看向媳妇,“先说好,我说了可不准动手。”
方氏:“行,不动手,你说吧。”
“还记得你跟我要玉佩的事么?”
“嗯,记得。晔哥儿打小把玉佩给你,说是陪你去守关,你倒好,随手把玉佩给丢了。”
“那什么,玉佩没丢,让我给思思了。第一次去她家时,去得匆忙,当时听到安哥儿的消息就去了。身上什么见面礼都没带,只有那个玉佩,人家给咱儿子找到了,我也不好什么都不表示,所以就把玉佩给思思了。
当时没想那么多,回来后你向我要,我才反应过来,我好像把儿子的订亲信物给送人了。当时也不好跟人要,所以就跟你说丢了。”
老夫人听完一拍大腿,“哎哟,还有这事儿!这叫啥,这叫天赐良缘!说明思思注定就是咱家孙媳妇儿!”
方氏也掩不住笑,“嗯!你这事儿办得不错,那接下来就好办多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