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亦安垂眸无声看着她,周遭似有微妙的气息浮动。
他略微低头,在她柔软的唇瓣上落下一吻,“那我便牵着你的手从心动,到古稀,到尽头。”
所有的话语都融在了这个吻里。
可就在此时,云扶雪清了下嗓子,在寂静的屋里发出了格外突兀的声音。
段亦安与迟非晚齐刷刷地侧眸看去。
云扶雪双手捂着双眼,许是察觉他们看了过来,透过指缝去看他们,“我还在这呢,你们莫不是把我给忘了。”
她若是再不说话,恐怕他们会一发不可收拾!
再怎么说她也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娘啊!
怎么能目睹这一幕呢?
迟非晚脸上的绯红蔓延至耳根,宛如熟透的果子般通红,“忘记你在这了。”
段亦安眉骨微微往下一压,“你就该悄声无息地离开。”
本是暧昧的气氛就这么被打破了。
还怪可惜的。
云扶雪从矮榻上站了起来,双手插在腰间,“亦安哥,现在还成我的错了?”
段亦安虽然没再开口,但眉宇间的不满甚是明显。
迟非晚忙道:“雪儿妹妹,他不是这个意思。”
“晚姐姐,还是你对我好。”云扶雪神色欣然,“不过时辰也不早了,我便不打扰你们歇息了。”
她露出一抹俏皮的笑容,一溜烟跑了。
厢房再度陷入了沉静。
迟非晚与段亦安对视的眼神多了一抹微妙。
段亦安指腹落在她艳红的眼尾,轻轻摩挲了下,“晚晚眼睛都肿了。”
迟非晚被他拥在了怀里,两人之间不留一丝空隙。
她的脑袋埋在他的颈窝处,嗓音极轻,“待会就不肿了。”
段亦安掌心落在她的鬓发间,轻抚了抚,“晚晚,你跌下悬崖身上可有哪里受伤?”
“那是我的傀儡。”迟非晚说,“江鹤川用傀儡引诱你跳了悬崖,他想借此办法铲除你。”
段亦安神色微冷,“原来是江鹤川的阴谋,怪不得我喊你的时候,你头也没回。”
“他正是利用你爱我这一点,才让你坠入悬崖。”迟非晚松了口气,“幸好你没事。”
段亦安眸底涌动着劫后余生的喜色,恨不得将她融入骨头里。
迟非晚忽然想到了什么,抬眸望他,“江鹤川已经死了。”
段亦安轻抚她鬓发的手微顿,“死了?”
迟非晚点了下头,缓声道:
“我得知他害你跳下悬崖后,我便找他寻仇,但我甩出去的飞镖皆没有毒,按理说他不会有事才对。”
“当时我和雪儿妹妹在山底下寻了你好久,总算在河边找到了你,然后把你带回山庄。”
“可我没想到听到了江鹤川的死讯,而族长出尔反尔,想把属于萧沉渊的生死蛊给江鹤川。”
“我一怒之下从族长的手里抢走了生死蛊,跟着雪儿妹妹通过暗道离开山庄,来了这个客栈。”
她的嗓音很低,气息也随之洒在他的颈窝。
段亦安喉结微微滑动,浅笑从喉间溢出,“我的晚晚好生厉害。”
迟非晚心跳不由加速,唇角更是不由扬起,“还行吧,也不是很厉害。”
段亦安视线划过她泛红的耳根,“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夫人这么厉害。”
“对呀,不知道是谁家的。”迟非晚笑道。
段亦安下颚轻轻抵在她的头顶,嗓音低而磁,“嗯,我家的。”
迟非晚弯唇笑了笑,本是清丽的容颜衬得更加明媚动人。
段亦安眸色微动,垂眸去看她,的手臂,低声问道:“手臂的伤可有碰到水?”
“我的伤口已经没事了。”迟非晚回答得很坚决。
段亦安没有说话,只是伸手去拆她手上的绷带。
迟非晚下意识躲了一下,“我真的没事。”
她的话语刚落,绷带也散落了。
许是碰了水没有及时处理的缘故,她的伤口有腐烂白化的迹象。
段亦安的眉心紧紧蹙在一起,眸色格外严肃,“这就是晚晚说的没事了?”
迟非晚凑近了他,鼻尖轻轻划过他的脸颊,带着撒娇的意味,“我不是故意骗你的。”
“晚晚可是太担心我,而顾不上自己?”段亦安问。
迟非晚立刻摇了摇头。
她当然不能承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