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种全武行的场面和对话,几乎是两三天就会上演一次,围观的邻居早就屡见不鲜,但龙战长那么大尚是初次碰到,整个人都傻了,好半晌才回过神来。
“住手!”他箭步护在了乔以白的跟前,翻手抓住了乔母再次扬起的藤条,并沉声喝止,嗓音不大,却有着使人不得不服的威严。“哔---”众人包括乔以白在内,均为他倒抽了一口气。
谁人不知乔母在发飙时要离远一些,否则她届时会一块揍,现场就有不少的人曾吃过亏。
“战,不要!”乔以白担心他遭受连累,于是恐惧的想要推开他。
明白她的脸上,手臂上的那些淤青是怎么来的,而在她身上或许还有更多更多时,龙战便有道不尽的心疼,说什么都不愿让她继续受罪。
他依旧稳如泰山地直视着乔母。“有话为什么不好好说?”
“你是哪颗葱啊?”想不到有人敢管闲事,乔母惊疑之际,口吻非常不逊地瞄着这座忽然冒出来的墙。
旋即发觉她把脖子仰到最大的角度,仍瞥不到对方的面庞,不禁惶畏的松掉手中的鸡毛掸子,中年发福的躯体连连退后了好几步。
“我不是流氓,你的女儿也没和我搞七捻三。”龙战的态度从容不迫。
“好哇,原来就是你!”好不容易望到他的脸,乔母强做镇定状,脚却不听使唤的又退后了两步。
虽然他受伤的容貌颇为吓人,不过真正令她害怕的是他炯炯有神的目光,亮的叫她猛眨眼避开。
“伯母,你好。”龙战彬彬有礼地微笑。
瞄瞄一旁看好戏的邻居,再思及适才的窝囊,乔母大感颜面扫地,这火气跟着又冲上头顶。
“好你个头,我在教育小孩,关你什么事?”她愤然咆哮,向前试着用力抽仍抽不动被他握住的鸡毛掸子,气就更盛了。“我警告你,你再不滚远一点,小心我连你一起打。”
所有的视线一致地移到了龙战的身上,越靠越过来的大伙儿皆屏息以待,瞧他要如何逢凶化吉?
“甭管我,你快走。”乔以白更是猛扯他的衣角乞求,她妈是说到做到,他才出院,可别等多会儿又得赶去挂急诊。
龙战投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,再转向乔母做简单的自我介绍,那慢条斯理的模样,似乎并不当周围的剑拔弩张当一回事,“我叫战,是新来的工人。”
“战---”乔以白张口结舌,给他工作这事儿,她正愁不知道怎么向她妈谈起,如今他贸然说出来也罢。“新来的---工人。”乔母揪着眉头,歪着身子朝他后面的女儿怪叫。
“他---”乔以白嘴才张,乔母已经又发难了。
“你现在翅膀长硬了,可以私自做决定了?工人要请就请?”乔母索性放弃抢夺鸡毛掸子的念头,她再度退到安全距离,伸手指着乔以白吼斥,“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妈?这家里是你做主还是我做主?”
“到底又怎么了?”一个长相与乔以白酷似,但多了几分艳丽的时髦女子,拨开人群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,满脸尽是不屑。
“不是啊,以青。”乔母立刻软着语调,拉着她的手,想寻得她的支持。“你来评评理,你姐姐她---”
聒噪的声浪猝地在她的瞪视下住了嘴,乔母讷讷的神色仿佛做错事的小孩。
“嗯?”婀娜的拨着大卷染红的长发,乔母接着斜睨那些观众,赶人的意思相当明显。
“我---突然想到还有事,我就先走了。”一个邻居马上说。
“哎呦,都这么晚了,我该回家做饭了,免得我老公下班回来饿肚子。”隔壁的王阿姨随后喊着。
“瞧我这老糊涂,我差点忘了我要买酱油。”对面的孙阿姨也喊道。
大伙儿于是摸摸鼻子做鸟兽散,乔以青这才啐道:“我人还没到村口,就听到你们在这里吵吵闹闹,是嫌咱们家的笑话不够多吗?你们有没有考虑到我?你们不要做人,我还要做人呢。”
“那还不都怪你姐。”乔母嘟囔,把责任推的一干二净。
“对不起。”乔以白低垂螓首,默默承担一切罪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