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敢怒不敢言,只得假意道喜,舒德仪倒是落落大方,喜怒未形于色。只有裴充衣站了出来。
“皇上,舒德仪封妃固然是喜事,可陷害皇妃和妄图给公主泼脏水的,是否该处罚呢?今日是滇国公主有勇有谋,救了舒德仪。若主谋得不到处罚,他日后宫你害我、我害你,无人解救,岂不是只能由着人陷害,搭上九族?”
“裴充衣这番话里,‘主谋’自是指中才人,‘妄图给公主泼脏水的&39;么……难道是本宫?”冯贵嫔似笑非笑。
“哼,方才在福宁殿,谁诋毁滇国公主,裴充衣就是在说谁。”舒颜说道。
“嫔妾不敢。”裴充衣低了头。
“不敢咬人就别乱吠。”冯贵嫔在裴充衣耳边低语道。
“皇上,嫔妾也只是偶尔看到了书信,书信不知是谁递到嫔妾宫里;她们信里又不说安芭是大象,谁看了不觉得是男人名字?嫔妾哪里知道呢?嫔妾只是一时糊涂,并非有意栽赃,更谈不上主谋,皇上……”中才人泪流满面,爬向元戎,拽着龙袍的下摆,给自己求情。
元戎有点犹豫。
当初是中才人的父亲为了攀附权贵,三番五次将女儿送到东宫,元戎次次推脱,想着他总会死心。奈何这人脸皮甚厚,最后在当时还是皇后的桓太后的劝说下,勉强纳她为妾,稍微高一点的位份也舍不得给的,只给了最低阶的孺子——比侍女高那么一些。
为此,中才人没少受其他太子妾——尤其是虞良娣——等人的欺负。
即便如此,她仍对元戎说,自己和娘家人愿意为元戎肝脑涂地。
所以即使证据不足,元戎仍耐心听了这场指证。到底是有意陷害,还是……
可裴充衣说得也不无道理,若无任何惩罚,妃嫔们越发无法无天了。
至此,元戎开口道:“既然真相是在公主帮助下水落石出的,不如公主出个主意,看如何处罚,此事方可收场?”
伏鸾当然不愿意。
她这次进宫自有目的,断不肯平白得罪人。方才出手相助也不过是受人所托,顺带把自己摘出去;被元戎当枪使,大可不必。
“回皇上,宫中嫔妃理应由皇后娘娘……”
“皇后重病未醒。”元戎未给元泠说完的机会。
“那……自然另有高位嫔妃协理。无论如何,轮不到臣妹来给妃嫔定罪。”元泠答道。
“原先是不缺人协理六宫,可惜死的死、病的病、废的废、进冷宫的进冷宫;日子久了,也没人敢接这个活了。既然这事你不愿意管到底,刚才为何冲出来抱不平?”元戎冷笑。
“回皇上,舒德仪虽是汉人,可到底是从我身边出来的人,恐怕幕后主使想陷害舒德仪是假,借机离间滇国和朝廷的关系是真。更何况,作为‘证据’的书信,是写给我的。臣妹并非多管闲事,只是唇亡齿寒。于情于理、于公于私,都无法对此事坐视不理。舒德仪的嫌疑既已洗清,进一步调查和定罪的事臣妹自然不便再插手。”元泠答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