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羡明试图睡上一觉，辗转反侧，终难入眠。
雨已经开始下了，倾盆大雨，外面噼里啪啦响个不停。
少年有心事，有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思索。
到底……是什么在支撑苏诚这类人不计生死地前行呢？
那是比命更重要的东西。
韩羡明自认是一个惜命的人，他虽然也有不满的地方，但更多就是抱怨几句，不会真的去做什么。
一旦做了，身体里的芯片足以要他的性命。
但他也不是个特别怕死的人，屠灵人没有怕死的，跟灵的斗争，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。
很矛盾，矛盾到不知为何而活，又不知有什么价值。
又贪生怕死，又无惧死亡。
前者迫于无形的力量，后者为了群众万千。
人确实是矛盾的集合体。
“哟，你终于4阶了，真够慢的。”门之所在，一道声音传出。
祸斗这家伙，终于又出现了。
韩羡明闭上眼睛，果然看到了那只黑色的狗，“你很久没来找我了。”
“有点事情要忙。”
“灵也有需要忙碌的事情吗？”
“管理那些较为弱小的灵，否则，不就被你们杀光了吗？”祸斗说道。
“杀光了，就清净了。”
“我当屠灵人的时候也这么想，但现在，屠灵人又会变成灵，杀不完的。表面上是屠灵人与灵的战争，实际是新一代人与旧一代人的战争。”
一代又一代人。
斗争不息。
“祸斗，你们以前也是屠灵人，变成灵之后，为什么非得影响人类的生活呢？”韩羡明不解。
“我们并非是故意的，强大至7阶灵以上才能控制自身的力量，低阶灵则无法做到，大部分灾难都是源自无意识，只有小部分是高阶灵刻意为之。”
“那你又为什么非得去庇佑那些低阶灵？”韩羡明问。
祸斗刚刚说过，他去管理那些较为弱小的灵了。
“看着他们死吗？我现在是灵，而不是人。”祸斗笑了笑，说道：“屁股坐在哪儿，就要为哪儿考虑啊。”
韩羡明一时语塞，他找不到反驳的点了。
祸斗的最后一句话，成了绝杀。
你不能让被杀的猪站在屠夫的角度考虑问题。
也不能让奴隶站在奴隶主的角度考虑问题。
“通知你一件事情，有两个家伙奔着岭南去了。”祸斗突然说道。
“什么意思？”
“两个资历很老的家伙，在这个世界待了很多年。”
“说直白点。”
“两只计蒙，要对岭南下手，都是7阶灵。我有劝，但他们不听。”
“计蒙？”韩羡明想起两年前的那个雨天。
“嗯，他们的孩子死在了岭南。”
“这……”韩羡明惊得说不出话来，“真够巧的，我凑巧在两年前参加一次屠杀计蒙的行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