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何意？示威？还是示好，表示自己绝无隐瞒？
方鸿羽回了一礼，试探着问道：“韦老爷这是？”
韦荣寿笑呵呵地迎了上来：
“韦某听闻这沉塘女尸案有了些线索，便知道云霄使要前来问询，所以特地在此等候！”
这态度温和，而且显然是为了案情，看起来是后者。
李暮云却并未理会韦荣寿的讨好，即便他与甘吉案无关。
自从进入庐州以来，她可是听了不少闲言碎语，这韦荣寿算不上什么好人。
虽然没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，但凭借商贾之利，搜刮民脂民膏的事没少干。
只是在章程上合规合矩，缉案司即便想找到韦家的错处，也无从下手。
李暮云最头疼的就是这种富豪乡绅，尤其韦家还与庐州官场勾结。
除非韦家犯下大错，否则基本不可能将韦家铲除。
而至于韦家在庐州掀起商潮，令庐州总体增产不少，百姓富足这些事也算是原因之一，不多赘述。
你若说韦家的存在对庐州有利吧，也不得不承认其作用。
但要让李暮云放弃盯着韦家，那也是不可能的！
韦荣寿将两人迎入府内，府中备有茶席，一众侍女位列左右，排场十足。
轻啜茶水，李暮云开口道：“韦家主，我等今日前来，是想询问一下，贵府可有一位姓胡的女侍？”
韦荣寿心中了然，答道：“确有此人，不过她已于不久前离府还乡。”
方鸿羽则问出了关键问题：“胡女侍归乡之事，是如何安排的？”
韦荣寿颔首道：“如你们所料，胡女侍归乡之事，由甘吉全权负责，事后他告知于我。”
方鸿羽与李暮云对视一眼，依目前线索来看，甘吉恐怕是自杀无疑了。
只要能确认沉塘女尸就是胡女侍，便能大致推测甘吉案的经过。
尽管方鸿羽始终认为甘吉之死并非意外，但此时也找不出其他疑点。
除非钱志能查出玉瓶中的毒药究竟是什么，或许还能从这个角度入手。
然而，目前的情况是甘吉自愿服毒身亡，房间没有闯入痕迹，他身上也没有打斗痕迹。
与他相关的人都已寻访过，基本无人有强烈的杀意，且众人的描述相互印证。
就连田田姑娘和冯掌柜都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，且并非伪造。
再加上众人对甘吉性子改变的描述，他很可能是畏罪自杀。
只是，不知甘吉为何要杀害胡女侍，最后又畏罪自杀。
正在此时，有下人来报：“老爷，缉案司钱副队在府外求见。”
韦荣寿微微皱眉，看向李暮云和方鸿羽，发现他们也有些惊讶。想必钱志有要事相告，便连忙吩咐仆人将钱志请了进来。
随后只见钱志急急跑了进来，手中拿着一个信封。
“云霄使，方队正，刚才静月酒楼有小厮送了一封信到缉案司，上书方队正收四字！”
方鸿羽豁然起身，连忙接过信封，上书方队正收四字，角落还写着两日后交于缉案司方队正之手的小字。
随后又细细观察了下封漆，确认并没有被人打开过，这才启信抽纸，将信纸打开。
随着方鸿羽的声音悠悠传扬，在场众人才明白这沉塘女尸案和甘吉案的真相：
原来是胡女侍意外之中掌握了甘吉以往所作恶事的证据，以此多番要挟甘吉。
甘吉起初本想花钱消灾，怎奈胡女侍贪得无厌，索要之物越来越多，已然超出甘吉所能承受的范围。
但胡女侍仍苦苦相逼，扬言要向缉案司举报甘吉的恶行。
甘吉惊恐之下，竟当场将胡女侍掐死，待回过神来，胡女侍已然没了气息。
甘吉身为韦府账房管家，掌管韦家库房事宜，于是从中取得墨冰。
在弯月塘布置机关，将胡女侍悬吊于廊桥之下，且甘吉所设机关更为精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