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两端墨冰处挖出卡槽,使水草绳逐节下沉。
如此,尸体便能缓慢沉入水中,而甘吉在做完这一切后安然离去,并谎称胡女侍已归乡。
可甘吉本就因昔日恶行心中不安,夜夜噩梦缠身。
如今又新添一条人命,且是自己亲手所杀,于是精神逐渐崩溃,这便是其自杀的缘由。
待方鸿羽念罢,在场众人皆久未回神。
也不知该说是胡女侍太过贪心害了自己性命,还是该说甘吉未能改过自新?
韦荣寿摇了摇头,感叹道:“不想甘吉竟有如此残虐一面,着实让人意想不到……”
方鸿羽则询问钱志,静月酒楼此信的来历。
钱志却摇了摇头,他也曾询问过小厮:
“静月酒楼的人说并不知晓,只是这信确实是在甘吉身死那日后发现的,小厮说,当日甘吉从静月酒楼买了一坛万里醉离开。”
闻言,方鸿羽点了点头,如此一来,整个故事便串起来了,韦府仆人的证词仍历历在目。
甘吉当日确实提着一坛酒与众人分享,想来就是那名满大晟东北四州的万里醉。
“好罢……沉塘女尸案和甘吉案都可以结了,物证在此,只需核验字迹便可。”
方鸿羽本以为甘吉之死另有隐情,可事实摆在眼前,已无其他解释。
最终核对字迹的结果自然是相符,于是案件尘埃落定!
直至韦荣寿将三人送出韦府,方鸿羽发现李暮云一直眉头紧皱,不禁开口问道:
“案子已破,云霄使为何如此沉闷?”
李暮云摇了摇头,回头凝视着紧闭的韦府大门:
“太巧合了,不是吗?这甘吉的绝笔,就像特意在此等待送上门来一般,这未免太巧合了些!”
方鸿羽对此并非没有考虑,也曾有过,或者说他从来没有放下过怀疑,但他是个重视证据之人。
此时诸多细节线索表明甘吉信中所载不假,不可能舍弃这些物证,再去追查一个可能并不存在的凶手。
李暮云自然明白这个道理,可总觉得有些不对劲。
今日原本是前来询问韦荣寿胡女侍之事,却莫名其妙地将两件案子一同侦破。
方鸿羽看着李暮云皱眉沉思的样子,不禁摇头笑道:
“此案起始,我认为甘吉是被他人所杀,云霄使则偏向于自杀,没想到此案至结尾,我判断甘吉是自杀,云霄使却怀疑起此案另有内情!”
李暮云听了这话后并未发笑,而是严肃认真地说道:
“我并非无的放矢,只是我深知一个道理,江山易改,本性难移,你真的相信,甘吉会洗心革面?甚至因此自杀?”
方鸿羽收起笑容,这确实有些道理,但甘吉亲笔书信在此。
他方鸿羽可以有这种猜测,可作为方队正,他不可能在没有确凿证据证明甘吉被人杀害之前,说甘吉会写信帮凶手逃脱……
“或许……此案可能未完,但至少此信的出现,让这两桩案件可以暂时告一段落。”
方鸿羽迈步朝缉案司行去,悠悠道:“查案还需一步步来,并非结案了就不能接着查。
若此非真相,那便查出真相,再行翻案,反正您是云霄使,这些都是您说了算,不是吗?”
或许是劝说有了作用,李暮云闻言确实没再皱着眉,转而脸色一冷道:
“你这话什么意思,本使岂是那种独断专行之人!”
方鸿羽满头问号,实在不知道李暮云从哪里听出自己在说她独断专行。
难不成这就是“登徒子”滤镜,李暮云听自己的话自动丑化亿级是吧?
“哎……”
“怎么了?”
“没什么,走吧,我的云霄使大人,还要在韦府门前站多久?”
“嗯……等等,什么你的我的??果然登徒子!!”
“……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