先是被他莫名其妙占了便宜,还捏了捏,到现在都还隐隐作痛,好吧,其实没有……
结果后来发现对方是缉案司队正,是去查案的,而且两人当时本就是生死交手,她又不好说些什么。
再到现在,一点尊重上官的概念都没有,这是君子所为吗?
显然不是,李暮云想到方鸿羽那张脸就来气,偏偏他长得又还不错。
还真真衬的那个词怎么说来着?
衣冠禽兽!
额……好像也不是很对,这个太严重了些。
另一边,方鸿羽一路小跑至段百鹤住处,其神色凝重,步伐匆匆,把段百鹤吓了一跳。
“方兄,发生何事?”段百鹤问。
方鸿羽问:“段兄,韦府账房管家甘吉,是否曾在你这买过壮阳之药?”
闻言,段百鹤皱了皱眉,然后点了点头:“确有此事,方兄为何突然问起此事?”
“你还不知?甘吉死了!”
段百鹤面色一惊:“竟有此事?我这两日到附近村子治疫,刚刚才回到新河。”
怪不得,方鸿羽不再纠结此事,继续追问壮阳药的事:“那壮阳药是否用玉瓶装着?”
段百鹤闻言却是摇头一笑:“方兄说笑了,又不是药丸,自然是用药包。”
方鸿羽如被浇了一盆冷水,难道自己的思路错了?那玉瓶原本装的并非壮阳之物?
这时,段百鹤拿出一张药方,递给方鸿羽:“就是这张药方,这是老神医开的,甘吉只是让我照方抓药罢了。”
方鸿羽看不懂药方,只能问:“这药方可有不妥之处?”
“并无,只是普通的壮阳调理之用。”段百鹤言简意赅。
捏着手中的药方,方鸿羽二话不说,直接向外走去,边走边道:
“这药方我先拿去用了,待我破了此案,再还你!”
“哎……”段百鹤没叫住方鸿羽,无奈地摇了摇头。
心想,等破了案还我作甚……甘吉都死了,难道还留着药方自己用?
话分两头,各表一方。
方鸿羽于街巷奔袭之际,李暮云则端坐于桌前,凝视前方冯掌柜与田田二人。
“这位大人,我们真的没有杀甘吉!”
冯掌柜语气强硬,但却略中气不足,不知是对所言缺乏自信,还是单纯不敢对李暮云大声喧哗。
“我并未说是你们杀的,如此激动作甚,只是想问问田田姑娘,你与甘吉是如何相识的?”
田田低垂眼帘,双手交缠,沉默不语,显然不愿回答此问题。
“田田,我只是想了解事情原委,唯有将一切说明,才能证明你二人的清白。”
此言一出,旁侧的冯掌柜却突然开口,这回斩钉截铁:
“无需说明这些,甘吉身亡之时,我与田田一直在一起,她绝不可能是凶手!”
李暮云却摇头,直截了当地说:“你也有可能为了田田杀害甘吉,如此证词,不足为信。”
但冯掌柜显然明白此理,据理力争道:“非我一人,此商队上下几十号人,包括我们下榻客栈之人,皆可证明!”
闻言,李暮云微微颔首,此等谎言极易被揭穿,看来不假。
若方鸿羽在此,定会想起冯掌柜昨夜之言语,冯掌柜并非期望缉案司能还二人清白,而是手握证据,无惧缉查。
如此一来,若田田二人并非凶手,那至此线索便断了。
甘吉周边之人并无杀他的理由,唯一有嫌疑的二人此刻也排除了嫌疑。
正当李暮云思考之际,却闻田田低低的声音传来:
“李姐姐……你为何一定要追查凶手呢?甘吉这般恶人,死了岂不好……何须追根究底。”
这是田田松口了,虽然李暮云也猜到田田所想隐瞒之事,于田田本人肯定不是好事。
李暮云闻听此言,神色依旧沉稳,缓缓说道:
“所言甚是,不瞒你说,我也认为甘吉之死是件好事。”
田田这时抬起了头,眼中似有泪光闪烁:“那为何……”
李暮云凝视着田田的眼睛,那目中满是坚毅,却也闪过一丝无奈,她轻轻摇了摇头:
“律例典章,弑杀者,处凌迟之刑……以蛊毒杀人者,处斩刑……”
“是,甘吉是恶,可杀人亦是恶,朝廷法度不可违,否则天下大乱,民不聊生,岂非更恶?”
田田呆愣当场,随后又猛的摇了摇头,有些失控地喊道:
“但甘吉作恶数年,却仍逍遥法外,若非今时遭人所杀,难道让他善终不成!!”
李暮云却并未被田田的话所动摇,虽然眼中闪过一丝无奈,但语气却坚定异常:
“所以我来了!本使春末自上洛东行至此,一路缉拿恶人五十有余,诛杀恶首二十四人。
缉案司或许不能尽察大晟治下所有罪恶,但本使定当竭力而为,直至有一日,邪祟尽除,海清河晏!”
此时,折返的方鸿羽刚刚走进院中,结果一进来就听到这番话。
他饶有兴致地看了眼李暮云,不知为何,忽然觉得对方那原本冷冰冰的模样竟有些可爱。
这简直就像个满怀壮志的青年,只是并非人人都有机会一展宏图。
但李暮云却真的是缉案司特使,位高权重,富贵荣华,或许也正因如此,才更显得她的这种想法难能可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