韦荣寿眼中闪过回忆之色,望向主堂之外:
“当年,韦某因生意西去淮州,遇到了柳柳,她真是个很好的女人,我与她经历了一些事情,这才将她带回了新河。
只是没曾想,她入府之后,与甘吉看对了眼,竟做下那红杏出墙之事!”
李暮云从袖中取出玉钗,淡淡道:
“你发现之后,摔了两人的定情之物,并将柳柳赶出了韦家?”
韦荣寿轻揉眉心:“诚然如此,但略有不同的是,我正是在甘吉房中发现此钗,方知二人有私情,一怒之下将柳柳赶出府!”
李暮云将玉钗收好,似有几分讥讽:“韦家主这一怒,还真是持续了很多年,直至今日才报仇?”
韦荣寿一怔,随即反应过来:“云霄使此言何意?莫非怀疑我杀了甘管家?”
李暮云未答话,方鸿羽反倒开口了,语气稍冷,似有深意:
“否则呢?你既有杀心,动手又方便,留甘吉在府中,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报那夺妻之仇?”
“还请云霄使明察!若我想处置甘管家,何必等到今日?又怎会将其留在韦府?”
话虽如此,韦荣寿却听懂了方鸿羽的暗示,立刻向李暮云行礼解释:
“至于夺妻之恨,更是无稽之谈,柳柳不过一妾,甘吉是跟了我多年的账房管家,我岂会为此等小事怪罪于他!”
闻言,李暮云若有所思,方鸿羽则再度开口:“有些道理,所以……韦老爷今日在府门前阻拦我们缉案司,也是为此事?”
“正是。”韦荣寿顺势接道:“我不愿缉案司入府查案,就是怕你们因此怀疑我,解释起来麻烦。”
说着,韦荣寿又叹了口气:“况且,我纳柳柳入府时,亭川新河知道的人不少,若是此丑闻爆出,韦家的脸面尽毁,韦某岂不成了韦家的罪人!”
此话一出,总算理清来龙去脉,也解答了韦荣寿是在隐瞒什么的问题。
李暮云闻言点了点头,站起身来,淡淡道:
“本使明白了,其实韦家主大可不必如此,缉案司又非长舌妇,岂会四处宣扬此事?”
韦荣寿当然不敢说缉案司管理不严,纸终究包不住火这些话,只能点头称是。
李暮云也轻嗯一声,带着方鸿羽向外走:
“本使还有要事需处理,就先告辞了,若是韦家主发现什么新线索,可以去缉案司禀报。”
韦荣寿自也站起身来相送,连连称是,目送二人离去,正待回身之际。
却正好看见李暮云凑在方鸿羽耳边说着什么,径自离开,接着方鸿羽就朝自己走了过来。
见状,韦荣寿微微皱眉,不太明白云霄使为何让方鸿羽去而复返。
方鸿羽行至韦荣寿身前数步,又回过头看了眼李暮云离去的背影。
这才对他拱手行礼,语气也没先前那么冷冽,淡淡一笑:
“韦老爷,今日之事多有得罪,还望见谅!”
韦荣寿见状,微微一笑,拱手回礼道:“久闻方队正少年英雄,今日一见,名不虚传啊!”
“韦老爷过奖了,晚辈自幼便听闻亭川韦家家主经商有方,今日得见,实乃三生有幸!”
客套过后,韦荣寿直切主题:“不知这云霄使让方队正去而复返,所为何事?”
方鸿羽似乎有难言之隐,神色颇为真挚,最后还是摇了摇头:
“韦老爷,您就别再隐瞒了,这柳柳与甘管家之事,是否还有后文?云霄使刚才命我前来询问,想必是看出了端倪!”
闻言,韦荣寿心中一惊,暗想自己并未露出破绽,云霄使是如何察觉的?
但事已至此,韦荣寿也无法继续隐瞒,他缓缓坐回椅子上,神色有些躲闪,沉默许久才开口:
“不错……此事确有后续,当时……柳柳已有身孕,甘吉跟随我多年,是我的心腹,在他们的再三恳求下……我心软了。”
韦荣寿抬手朝着某个方向指了指,接着说道:“于是我便给二人在城南寻了一处宅子,让他们好生度日,哎……”
讲述至此结束,方鸿羽早已惊得目瞪口呆!
说实话,他们虽感觉韦荣寿有所隐瞒,但方鸿羽此次前来的目的实则是向韦荣寿示好,让他明白缉案司不想与韦家为敌。
谁曾想,这一问之下,竟牵扯出如此惊天秘闻!
韦荣寿新纳的小妾与管家私通,他不仅不惩处,反而为两人购置宅院,任其继续苟且?
方鸿羽这回真没做戏,神色古怪的瞥了眼韦荣寿。
苦主还帮人家把全套流程准备好,只能说一句:
“你人还怪好的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