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落西山，余晖映照在宅院大门前。
笃笃。
方鸿羽抬手敲门，身后，李暮云站在不远处审视着整座宅院。
说实话，就连她听到韦荣寿所说的故事时，也不禁摇了摇头。
这都……什么乱七八糟的？？
若是她是韦荣寿，家仆与小妾通奸，必定一人一掌，丢到乱葬岗喂狗！
嘎吱一声，宅院大门开了一条小缝，一妇人探出头来，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两人。
看到两人身上的缉案武服，又看了看方鸿羽的面容。
这才将大门彻底打开，冲方鸿羽欠身一礼：“方队正，您这是？”
方鸿羽也拱手一礼，简明扼要地将噩耗告知对方：“查案，甘吉昨夜死在韦府之内，你可知道此事？”
“什么？？”妇人原本心中就不安，此时听见这话，脚下一个踉跄靠在门上。
眼中满是难以置信，带着几分悲伤：“甘老爷……死了？”
方鸿羽注意着她的神色，诧异并非伪装，看来确实不知此事。
“甘吉昨夜在韦府自杀身亡，你最后一次见他是在什么时候？甘吉可有何异样？”
妇人脸上的悲伤之色渐缓，看了看站在稍远处神情冷漠的李暮云。
稍稍向侧方让了一下，开口道：“二位进来说话吧。”
领着二人进了院，走过院中时，方鸿羽瞥见一稚童正在院中嬉戏。
在稚童身旁，有一较为年轻的女子正陪着他玩耍。
妇人忽然驻足，冲着那人喊了一声：“小绿，你过来。”
小绿闻声回首，显然也看到了两人身上的缉案武服，赶忙疾步跑了过来。
稚童则独自玩得兴致盎然，完全没有注意到小绿姨已经不见了。
四人走进宅院厅中，妇人沏了两杯茶给方鸿羽二人，这才坐下，跟小绿说了甘管家自杀之事。
然而小绿听了这件事，脸上并无悲伤之色，反而带了几分欣喜。
方鸿羽和李暮云对视一眼，显然知道接下来该找谁问话了。
这时，妇人才又对两人欠身一礼，回答方鸿羽刚才的问题。
“妾身最后一次见到甘老爷，是在前几日晚间，他那天就住在这里，至于异样……没有，一切都很正常。”
说着，她看了一眼小绿，接着道：
“至于后面的事，小绿知道得更清楚些，妾身还有些事需要处理，就先告退了。”
“柳夫人请便。”方鸿羽只是简单地回了一句，可这话却让妇人和小绿都愣了一下。
“柳夫人？”方鸿羽和李暮云显然也意识到了不对，他下意识问道：“夫人不是柳柳柳？”
妇人闻言先是疑惑，随后恍然大悟，摇了摇头：
“妾身黄芳，柳柳夫人早已过世，方队正为何会认为妾身是柳柳夫人呢？”
闻言，方鸿羽眨了眨眼睛，一直没有说话的李暮云则是偏头看了他一眼。
眸中的意思很明显：这就是你打探到的情报？
方鸿羽摸了摸鼻子，颇有些尴尬，但他也有话说的啊！
韦荣寿讲完故事那副黯然模样，方鸿羽从其口中就知道了个柳柳姓柳，也不敢再多问！
不然那就是往人家枪口上撞吗？给自己找不痛快，于是也就没问。
再加上此时两人下意识的先入为主，都以为开门的妇人就是柳柳。
结果谁曾想，这故事里的主角早就去世了！
“只是从别处听闻柳夫人之名，所以下意识以为黄夫人……”
却听黄芳惶恐道：“妾身不过妾室，岂敢称夫人，方队正莫要胡言。”
说着，她神色微微一暗，续道：“想来这消息应是韦老爷告诉你们的吧？韦老爷是个好人，甘老爷以前总是说，没有韦老爷，就没有他的今天……”
与黄芳的交谈没有延续多久，等到其离去，方鸿羽才将视线放在小绿身上。
黄芳的离开让小绿明显失去了安全感，独自面对缉案司的问话，这对她来说是人生中的第一回！
更不用说一旁的李暮云一直冷冷地扫视着屋子，只是偶尔瞥见一眼，小绿就感到非常害怕。
方鸿羽看到这一幕，温和地笑笑，安慰着询问：“小绿姑娘不必害怕，我们只是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！”
也许是这沉稳的笑容有足够的安抚作用，小绿姑娘的情绪确实稍稍稳定了下来。
“你们……你们问吧，”
“接着刚才的问题，你最后一次见到甘吉时，发生了什么？甘吉说了什么，有没有异常的表现？”
小绿听了问题，身体微微一缩，脸色微红，犹豫了很久才回答
“甘……老爷那天和我一起就寝，至于异常……就是……就是……”
支支吾吾了半天，小绿还是没有把话说完整。
看到这情况，李暮云脸色一沉，突然冷声道：“就是什么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