同葫芦贼一伙擦肩而过后,马镫带领大家加紧催马狂奔,一来,已经被盗贼看清楚虚实;二来,要尽快赶到最近的村子,看看是否有盗贼大队的消息;三来,就是将盗贼藏宝地的消息速速报给父亲,那可都是驿户们的血汗。
被救的三个女孩儿已经完全清醒,她们无一例外被吓得体如筛糠,在马上坐立不稳,致使三匹二人共乘的马速,越来越慢。
这样可不行,马镫吩咐另外三个单人独骑先行赶到最近的村子送信,马镫、赵二、牛起等三人随后到达。
“要不,让他们先把黄耳带走。”牛起在马上向马镫建议道,马镫的马驮着两人一狗,在高速的疾驰下,马嘴已隐隐冒出白沫。
其余三骑听牛起问马镫,他们都看向马镫,并未加鞭。
马镫看过驿道边上用来计量里程的树,距最近的村子尚有十五里的路。
“你会骑马吗?”马镫向同乘的女孩,问道。
女孩虽害怕,但她还是咬着嘴唇,点点头。
“你们马上走,不用管我。”马镫摆手道,其余三骑立即快马加鞭地跑下去。
“别怪我没提醒你,你的马会被累死的。”赵二在一旁阴阳怪气道,他非常乐见此事。
“马交给你,照顾好我的狗。”马镫边嘱咐,边慢慢勒慢马速。
待马速降下来,马镫将缰绳甩到女孩儿手边,一片腿,从马上跳了下去。
“你……”女孩儿迅速抓住缰绳,并扭头向马镫问道,“你怎么办?”
“我自己跑回去。”马镫在后面大声喊道,“赶快跟上他俩。”说罢,马镫指了指前面的牛起和赵二。
女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什么,跑回去?那得跑多久哇!可马镫话又不敢违背,她只好提马向前,追赶牛起和赵二。
马镫看着前面的女孩儿追上了牛起和赵二,牛起还回头看了看,马镫摆手示意他先走,牛起无奈,只好继续催马向前,赵二始终都没回头,他心里巴不得马镫被贼人捉了去。
马镫重新紧了紧腰带,简单活动一下腿脚,然后一弯腰,顺着驿道就追了下去。
可跑了没几步,马镫停下来并在原地想了想,一转身,下了驿道爬上树,手搭凉棚四处张望。
先是向牛起等人奔赴的方向望去,虽牛起等人的身影已然不见,但可见远处连成串的火光,那定是沿途接力而来的火光,想必是跟着盗贼探子的火号而起,就是不清楚盗贼大队现在何处?
马镫在树上转回身,又向来的方向望去,这个方向静悄悄地没动静,不像已有盗贼大队回援的样子。
既然已有沿途警戒火光,再加上牛起等人赶到村子里,那么自己再累死累活地跑回去,也没啥意思,不如再去山坳一探究竟。
马镫主意已定,麻利地下了树,转头向山坳方向一路跑下去,杀个回马枪。
当马镫重新潜回山坳时,山坳里火光冲天人影晃动,三大堆篝火在空场中间燃烧,不时还有小贼往火里添柴。
贼不是很多,十来号人,站着的、坐着的,为首的是个五短身材的光头,马镫觉得眼熟——这不就是那个放外哨,被自己一弩箭射到后心的贼么,居然还活着——马镫方才与他擦肩而过时,光顾着冲了,并没注意到拦路的是谁。
不过马镫一眼就看见了安书房,他正跪在葫芦面前呼天抢地地发誓:“葫芦爷爷,我那是被他们打得急了,才顺嘴溜了出来。但我可以对天发誓,其余的情况我未泄露半分,哥你也看到了,那帮崽子抢的东西,不多!”
光头葫芦贼上身赤膊,后背的伤口已然包扎妥当,他坐在马扎上,双手扶着膝盖,正撇着嘴冷眼观瞧安书房,一言不发。
安书房见光头葫芦冷眼无语,心下不禁发毛,他可听说过光头葫芦的脾气,况且他还刚刚死了大哥半翅蜂,尸体就不远处的土台上搁着呢。
“我要是敢说半点儿瞎话,让我不得好死,刀砍马踩火烧车压,天打五雷轰,掉粪坑里淹死……”安书房涕泪横流地赌咒发誓,把他能想到的最惨的死法,说了个遍。
“你方才讲,用弩箭射我的就是射死我家大哥的黑小子,对也不对?”光头葫芦阴着脸,问道。